黑色邁巴赫緩緩停在路邊，赫其野一下車便有人上前畢恭畢敬地接手鑰匙替他停車。
這種感覺赫其野很陌生，甚至讓他有些不自知。
“阿野哥，沒想到你這麼準時。”姜逐對他笑，很開心他的到來。
“嗯。”赫其野興緻一般地應了聲，随後與姜逐一起進了餐廳。
一大一小的身影落入不遠處的眼眸中，薄荷香煙彌漫車内，夾煙的人冷笑一聲，推開車門下了車。
他身子随意地靠在車上。手機恰逢此時振動了幾下。
韓兆嘴角叼着煙，纖細的指尖點開信息。任由微涼晚風吹着敞開的衣擺。
沈沉：【你怎麼還會去這種地方】
這段消息之後，是沈沉的一段60s語音。
韓兆随手點開。
陣風卷着煙消散在暗藍的天空。
呼呼的風聲之後，便是沈沉玩味地語調，“我常來這邊，這家餐廳樓上就是酒店，特别方便。你要去這兒吃飯嗎？我有會員，借你用用？不對你去酒店幹什麼，你和你的Alpha嗎？我能去找你吃飯不，我還沒看過你的Alpha長什麼樣子呢——”
叽裡咕噜的韓兆覺得煩，直接掐斷了語音。
片刻後沈沉又發來一段信息：【燭光晚餐搭配小酒，後半夜發生點什麼特别方便，你們玩得挺花啊】
“……”
韓兆擡眼，望着大廈的某一處發呆。
赫其野。
韓兆默默重複他的名字。
腦海裡回想起兩人相遇的扉頁，以及草率的續篇。忽而低頭笑了起來。
韓兆拿起手機，回複沈沉：【不是我們，是他們】
沈沉：？？
沈沉：【你該不會站在樓下看着你的Alpha給你戴綠帽子吧？？我靠，等我，我陪你去抓奸】
韓兆簡短回應：【不需要】
韓兆面無表情發送信息：【我給他這個機會】
沈沉：......
想罵人。
韓兆并非小肚雞腸的人，如果赫其野想做出選擇，他當然要盡可能去創造條件去“支持”他。
随着太陽落下，天空變成靜谧的藍色。周遭仿佛都被一層薄薄的紗籠罩起來。
韓兆露出腕表看了眼時間。
此刻已經過去半小時。
韓兆視線緩緩向上移，盤算着時間，正當韓兆猜測兩人可能已經坐着電梯前往樓上的酒店時，不遠處傳來一道聲音。
“韓兆？”
韓兆看去，發現赫其野不知什麼時候從正門出來了。
一旁還跟着姜逐。
兩人隔着馬路對望，韓兆欲言又止，難以表示的心情轉換為緊蹙的眉頭。
赫其野不知道和對方說了什麼，姜逐轉眼就和他分開了。
赫其野小臂搭着西裝外套，黑色襯衫領帶早已被摘掉，身上領口微敞着，不拘小節地站在馬路對面。
等到路口的紅燈變成可通行時。
赫其野踩着最後一秒，朝他走了過來。
韓兆收回目光，下意識想抽煙。
他摩挲着将煙叼在嘴邊後，打火機的暖光“咔嗒”一聲照亮他的面龐，影影綽綽的光影随着晚風搖晃。
煙點燃，人也來了身前。
“你怎麼會在這裡？”
話音落，火光也熄滅了。
韓兆擡頭看他，吸進的煙變成一團白霧吐在赫其野的下巴。
後者愣了愣，視線不自覺落在對方的唇瓣。
“等人。”韓兆直白問道：“怎麼沒回家。”
韓兆視線往餐廳的方向看了一眼，“看來我耽誤你約會了？”
赫其野彎起眼，笑聲悶在喉嚨裡，他微微側頭去看韓兆，“你該不會是在等我吧。”
韓兆正視他，理直氣壯地回答，“是又怎樣。”
“你誤會了。”赫其野唇角上揚，他耐心解釋着，“他說要和我聊工作，可我又不懂，就想着幹脆約出來說清楚。”
韓兆目光複雜地盯了他好一會兒。
“是真的。”赫其野說，“更何況我們已經結婚了，我怎麼可能做别的事。”
“我知道。”韓兆冷不丁開口，情緒并無太大起伏，他轉身走向副駕駛，打開車門朝赫其野說，“上車。”
回去的路上，赫其野就覺得韓兆怪怪的。但始終沒想明白是哪裡怪。
直到回到家，韓兆脫下外套準備去洗澡時，赫其野才反應過來，問他：“不對勁，韓兆。你既然知道我和姜逐吃飯，為什麼沒阻止呢。”
赫其野擋在他身前，拖着調子調侃他，“我要是真的和他有點什麼，你就站在馬路邊上看着我劈腿嗎？”
屋内隻亮着幾盞小燈，韓兆逆着光，表情顯得陰沉嚴肅。
赫其野本來隻是想逗逗他，哪知韓兆的回答卻格外認真。
他說：“可以，我給你這個機會。”
“那家餐廳的樓上就是酒店，我信你不知情。但姜家在餐廳有股份，他不可能不知道。”
赫其野笑容驟失。
“不過，既然你今天沒有選擇背叛，日後你也不會有任何機會。”
某人身上那股讨人厭的氣質又出來了，赫其野皺着眉聽完這段話。
“看得出來，姜少爺對你很有意思。”韓兆直接點明，“不然也不會為了你取消婚約。”
“你什麼意思？我和他就見過一面而已。”
韓兆回避他，側身準備離開，随口提醒了句：“姜少爺今天的意圖還不夠明顯嗎。”
韓兆越過他，從一旁走過。哪知赫其野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後知後覺問他：“你今天是故意的。”
韓兆回頭看他一眼，疲憊地歎了口氣，“沒有，我隻是沒有幹涉你的選擇。”
赫其野哽住，一瞬間無法反駁。
他的手緊緊抓着韓兆，過了許久才咬着牙開口，“這像什麼話。我已經有你，還去找别的Omega。難道你希望我身上沾上其他Omega的味道嗎？”
“我明明知道你需要我的信息素，我還去這樣做。我在你心裡到底是什麼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