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兩人對視良久，直到韓兆一句事實打破屋内的沉默，“我們才認識不到一個月。任何信任都需要條件。”
“比起這樣的陌生關系，”韓兆聲音極輕，像是羽毛掃過他心尖，“我是死是活，你在意嗎？”
陌生關系？？
他管領了結婚證，可以親嘴，可以上 | 床的關系，叫作陌生關系？
有沒有人能管管他！
赫其野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
憤怒的情緒像是被人埋在棉花裡，任他用力發洩都無濟于事。
赫其野氣笑，手上的力也一松。
韓兆說的是事實，可在他聽來怎麼就那麼生氣。
等他回神去看韓兆時，後者已經上了二樓。偌大的房間内又隻剩他一人停在樓梯口。
這似曾相識的場景和心情，更是讓他氣不打一處來。
赫其野目光盯着二樓，沖動之下追了上去。
*
酒會之後，在醫院檢查了兩天，出院後又直奔公司忙碌。韓兆今天實在是有點疲憊，于是進到房間便準備早些洗澡休息。
韓兆脫下衣服，隻剩身上的襯衫。
浴室門半開着，等到水變得溫熱，他才開始解着扣子。
然而剛解開一顆，身後突然傳來‘嘭’一聲。
浴室門被大力推開彈到牆面，韓兆一回頭，眨眼就被高大的身形給籠罩。
冷不丁的動靜讓韓兆十分驚訝。
他表情有些失控，驚訝于赫其野的出現。
還沒做出反應，赫其野就氣勢洶洶地上前擡手捧起了他的臉。
韓兆下意識後退，直到後背抵到牆面，淋浴頭将兩人的肩膀浸濕才停下。
韓兆睜大眼睛，吊着一口呼吸，驚疑地看着赫其野。
後者捧着他的臉側頭靠近，就在雙唇快要碰到時，赫其野突然把他的頭往淋浴頭下面一轉。
然後念咒似的嘀咕了句，“不行，醫生不讓親。”
猝不及防的動作差點把他脖子擰了，水從發絲淋到身體，動作之快，韓兆甚至還不小心喝了一口洗澡水。
“……”
他手胡亂抓住赫其野的肩膀用力向後推，“赫其野！！”
被叫到的人擡起眼，這才注意到韓兆的窘境。
赫其野慌忙幫人将頭正過來，忙不疊地拿半濕的衣袖擦拭臉頰。
韓兆吐出一口洗澡水，擰着眉擡眼看他。
赫其野嬉皮笑臉地胡亂擦拭着臉上的水珠，“抱歉抱歉。”
韓兆臉頰被擦得發癢，于是偏頭躲開他的動作。
正要說話，赫其野擦拭的動作一停，頓然開口：“我過來是想和你說。我是在意的，這與認識時間長短沒有關系。”
韓兆眼尾被蹭的泛紅，在聽到這句話之後，微啟的唇緊閉，将眼眸垂了下去。
“我和他真的什麼都沒有發生。”赫其野邊說邊緩緩釋放信息素，“你可以檢查我。”
“……”
浴室裡，韓兆的襯衫早早被浸透，緊貼皮膚呈現出濕透透的肉色，胸前的紅點支起襯衫，挂在下巴的水滴順着一目了然的景象滑入胸前。
赫其野視線稍往下移，信息素不受控制的雀躍了幾分。他喉結滾動，等到腦子裡回蕩着‘醫囑’時，才覺得此刻說這些貌似有些不合時宜。
“檢查？”
可偏偏這個時候韓兆反應過來，與他搭上話，赫其野不敢擡頭看，又不敢低下頭，于是目光飄忽在脖頸。
“赫其野。”
“嗯。”
“你再說一遍。”
“什麼？”
赫其野擡起頭。
“剛剛你說在意什麼。”韓兆盯着他重複，“再說一遍。”
赫其野手微微松開，半搭在韓兆的肩膀。他目光迷茫地重複，“我在意你的生命，這與認識時間長短無關。”
“看到你暈倒的時候我也會緊張，我也會慶幸能被你依賴，哪怕隻是因為信息素的原因。”赫其野彎身靠近，淅淅瀝瀝的水聲夾雜在對話之中，“你明白了嗎？”
“所以别在試探我，也别再說那些讓人生氣的話。”
赫其野說完，露出一絲溫柔的笑，擡手摁在韓兆頭上揉了揉，“嗯？”
韓兆不言語，視線逐漸失焦，曾經幾時，他也聽過類似的話，隻是後來在他分化為Omega的那一天全部改變。
也是那時，他明白，人與人之間所有的情感都是建立在利益之上。
當赫其野說出他在意時，韓兆不受控制地想——他想在我身上得到什麼。
狐疑的目光遊轉在赫其野身上。
對方溫熱的掌心摩挲着他的臉頰，兩人視線相撞那刻赫其野又朝他靠近了幾分，信息素伴随着氤氲的熱氣擠在這狹窄的淋浴間。
韓兆被信息素搞得視線發暈，呼吸不自覺變快。就在赫其野快親上來時，他頭被人猛地往肩膀上一壓，然後韓兆聽見他說，“醫生不讓親。”
“……”
對于什麼狗屁醫囑，韓兆從來不當回事。尤其是從全秋衡嘴裡說出來的。
因戛然而止而莫名不爽的韓兆猛地推開赫其野，不快地質問他，“撫摸總可以吧。”
赫其野聞言，視線下移，看到被微微撐起的襯衫默默應了聲，“嗯。”
經過幾次的親密接觸後，赫其野發現韓兆的信息素絲毫不節制，每每到特殊時刻仿佛恨不得全部傾灑出來。
這在Alpha看來，根本就是不管不顧的引誘。
韓兆背過身，手撐在牆面，身體被人從後方緊緊環抱，水從上而下滑入兩人緊貼的位置，濕透的襯衫被赫其野抓成一團摁壓在肩膀。
韓兆頭抵在牆面，手無力地抓着赫其野小臂紅着眼喘氣，嘴唇上還挂着一層透亮的水珠，在燈光下閃爍。
韓兆唇瓣輕啟，用氣聲阻攔，“等等...慢點。”
身後的人蹭着後頸仿佛聽不見一般加快手上的動作。韓兆力氣一軟，緊抓着赫其野手腕。他緊咬牙關，覆在唇上的水珠随着動作連成線懸在空中搖晃……
韓兆緩着氣，慢慢睜開眼，頭抵着牆偏頭向後看。
赫其野抓着襯衫手松開，随後摸到他的頭隔開牆面，捧起臉往自己唇間靠。
看着韓兆喘息的唇瓣，他猶豫片刻，最後在臉頰落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