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昉看着手中的小丸子,有些心虛地将小丸子背到身後。
費相跟着元帝,面上無礙,但細看卻能看見額頭上有些細密的汗珠。他本是今日邀請元帝去往府上查看天降祥瑞,但元帝快到左相府時卻突然改了主意,要先去看看七皇子制造棉紡織機進度如何了,還要帶上他一起。
其實他們到了有一會兒了,但聖上不許下人通傳,他們就看見那些個工匠将這些機械運轉如飛,就連他們這種外行人,都可以看出這些機械的大用!他在心中暗歎七皇子果真不負盛名,此等大才,世之罕見!
他心中亂七八糟的,一會兒暗暗贊揚七皇子聰穎,一會兒又慌亂不已,連指尖都有些緊張得微微發白。
元帝直接走向小兒子,旭昉見元帝過來,低着頭,乖乖地喚了聲“父皇”。
誰知元帝卻沒有好臉色。
“你還知道父皇?我看你是出了宮,就不着家了!”
旭昉心虛地将頭埋得更低,時間緊迫,他也沒來得及将小丸子給卓松“毀屍滅迹”。隻能偷偷往後藏。
“給我。”
“什麼?”他隻裝作不解。
元帝懶得與他多說,直接将人翻了個面。直接将小丸子奪了過來,扔給了後面的護衛。
“小七,你行啊,兩天吃了二十串小丸子,不對,倒是朕低估你了,加上這可不是二十一串?”元帝之前對幼子甜食限制不像梁後那麼嚴苛,被梁後知道之後,直被抱怨了一通,又從禦醫那知道小七吃太多甜食的确不好,這下,也管的嚴起來。旭昉這次趁着出宮,大吃特吃,豈不得讓他生氣?心中看着老五、老六也是不爽了,這兩人就沒一個着調的,帶着小七都不着調了。
旭昉見元帝皺眉,自知是自己的錯,低眉順眼地乖乖認錯。
元帝見他這樣,氣也消了些,又想到自己剛剛看到的一幕,徹底不氣了。
直接就将幼子抱了起來。
“朕的小七,無時無刻不讓朕驚訝!”
旭昉突然淩空,有些驚吓地抱着元帝的脖子。聽見父皇誇自己,他又有些害羞地将小腦袋放在父皇肩上,也用喜悅的聲音回道。
“父皇想做的,小七一定會努力去做的。”
說得元帝更是開心。
這莊子地勢低,背靠山陵。且山陵背後更是懸崖,想要上山必須得經過莊子布防。這時誰也沒想到,若幹雙眼睛正在山上隐秘處死死盯着這邊。
“首領,計劃有變,元帝竟然來了。”
那首領聞此,蒙着黑布的臉上都可以看出猙獰的抽動,眼睛更是陰沉。
“這不是更好?”
剛剛遠遠打探了消息的下屬勸阻道。
“費相也在。”
“與我何幹?”說完,他直接向周圍下屬下了命令。
随後,拿起自己的大弓,再往上塗上烏毒,用上平生最大力氣,對準之後,氣沉丹田,十分有氣勢的一箭便直直穿透空氣,裹挾着冷冽的寒風,往下射去。
寒風中,隻留下他瘋狂的一句。
“我倒是要他們必死無疑!”
被首領下了命令的下屬也都在同一時刻放了□□。若幹隻箭就無差别的往院中射去。
旭昉自從能量越充足之後,五感也提升了好幾倍,甚至比身邊武力高超的卓松五感還要好上許多。
他窩在元帝懷中,仿佛聽見了破空聲。他有些迷茫地往後一看,遠遠地看見若幹個小黑點急速向他們這裡過來。他隻來得及大喊一聲。
“小心!”
元帝身邊的頂尖高手立馬反應過來,卓松也立馬往小殿下這邊過來,但第一支箭速度實在太快,他們隻能眼睜睜地看着弓箭離呈破空之勢,兇狠地往元帝與小殿下處射去。
元帝沙場征戰多年,武力值自是不低,見這箭矢避無可避,就想拔出腰間佩劍将箭矢斬落。
但這時,旭昉狠狠抱住了他,面的着他,後背完完全全擋在他身前。
他一時怔愣。
那箭就貫穿了旭昉小小的胸膛,劇痛之下,他隻感覺體内居然有能量散出,感覺手中溫暖,竟是凝聚了實質化的能量,他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捂住胸膛,狠狠将箭留在體内,沒有讓它貫穿他之後再射傷父皇。
身邊的人已經擋在他們前面,護從們更是開始護着他一邊後退,一邊斬落箭矢。
元帝隻覺得抱着小七的手濕漉漉的,整個人罕見得呆滞,他一手護着小七後退,另一隻手顫顫巍巍地伸起。入目隻是鮮紅的血迹,很快,感覺到胸前也是濕漉漉的,他頭一次連頭都不敢低,但他還是看見了刺目的紅正在他胸前泅染開來。
他雙手顫抖,差點連小七都沒抱住。
旭淳、旭軒看到這一幕,簡直是目眦欲裂,瘋狂地往元帝這邊沖來,連沒有武力的旭淳都不顧射來的箭矢,不顧周邊人的阻攔,就往元帝那沖去。
旭昉隻覺得渾身痛極了,感覺五髒内腑都被狠狠的攪動,他恍恍惚惚地想,這箭定是帶了倒刺,怎麼紮人那麼疼。
他見着父皇有些扭曲的神色,十分艱難地擡起了手,說話都像破風箱。
“父……父……父皇……二哥……不……不吵。”
元帝大怮,惶然道。
“好好好,小七别說話,小七乖乖聽父皇的,别說話,别說話,馬上就好馬上就好。”
旭昉十分吃力的将手碰到了父皇的臉,有些眷戀地摸了摸。他想自己可能再也不能再眷戀着蹭蹭父皇,貼貼母後,與皇兄們再一起談天論地了。
不知道想到什麼,他突然有些孩子氣地道。
“父……父親,小……小……小七,再……丸子。”
元帝的淚就直接砸了下來,隻不管不顧地點頭。
003因為宿主意識渙散,能量潰敗被逼出宿主的身體,它看着眼前的這一幕,差點宕機。
當它視線落在宿主臉上的時候,隻見那個在它心裡一直善良乖巧的宿主,似乎感覺到了它的存在。
有些費力的将頭扭到了這邊,向它勾起了一抹惡劣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