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又夏好笑地看着同其餘兩人攀比的哪吒,摸了摸頭上精緻的發髻,和他認真地道了聲謝,然後接過楊戬遞給她的衣裙,去看孫悟空毫毛幻化出來的她。
她隻知道她如今的模樣一定很狼狽,卻沒想到能狼狽成這個樣子。
少女頭發毛躁,臉上沾着灰,雖身着錦衣,卻不像出身尊貴的公主,更像是街上讨飯吃的小乞丐起了歪心思,偷得貴人衣服,穿在身上過瘾。
郗又夏比對着少女臉上髒污的地方摸了一把,毫無意外地摸得一手灰。
哪吒見狀,從腰間抽出一張繡着蓮花的帕子,遞給她:“擦擦,等出去了再好好拾掇自己。”
郗又夏聽話地開始擦臉,間隙中問道:“這個世界的時間在流動嗎?”
孫悟空點頭:“那系統說上個世界初時暫停時間是什麼新手福利,這個世界不給用。”
和她猜得一樣。
郗又夏若有所思地想。
楊戬看着郗又夏臉逐漸變得白淨,沉思片刻,從袖子裡拿出一塊帕子大小的薄紗:“你如今出走在外不方便,帶上它。”
郗又夏“嗯”了一聲,跑去角落換上新衣裙,系好薄紗。
孫悟空三人則時刻注意着守衛所在之地的動靜,以防守衛察覺到将他們抓個現行。
等郗又夏将自己收拾妥當後,哪吒拿火輪兒将郗又夏換下的錦衣付之一炬,孫悟空指揮毫毛變作的郗又夏去稻草上躺好,楊戬攬好郗又夏的腰,幾人消失在原地。
距離關押郗又夏牢房兩條街外的無人清淨小道上,四人現出身形。
落地的同時,郗又夏腹部一痛,跪倒在地。
孫悟空眼疾手快地扶着人,皺眉問道:“你受傷了?”
郗又夏搖頭又點頭:“我初到這個世界時,這具身體身上就有傷。”
“你怎麼不說?”哪吒擰眉,“我們不該落在這裡,我們該直接落在孫宅的。”
“我忘了,當時不疼,我就隻是拿外衫遮了遮,沒當回事。”郗又夏想笑,卻不知道扯到了哪根神經,腹部一動,刹間嘴唇變得煞白,冷汗從額間落下。
哪吒又從腰間抽出一張帕子,給她擦汗:“别說話了,省點力氣。”
郗又夏乖乖閉上嘴。
“也怪我們沒看出你身上有傷。”楊戬看了眼郗又夏痛苦的模樣,“隻是你這模樣恐怕不能再用法術了。”
“這裡離孫宅也不遠,我背着她回去。”哪吒道,伸手就要去接。
孫悟空摟着郗又夏躲開:“得了吧,她傷在腹部,你卻要背她,我看你還是嫌她疼得不厲害。”
哪吒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是他考慮不周全。
眼見郗又夏有些撐不住了,孫悟空三人沒再廢話,分好工,用最快的速度将郗又夏帶回了孫宅。
孫宅門前守門的奴仆本來昏昏欲睡,卻在看到三位少爺帶回來一個姑娘後猛地跳起,轉頭就去和孫家主報喜。
孫家主的夫人早逝,之後也沒有再續弦,他膝下隻有孫悟空這一個親生子,但對他而言,孫悟空、哪吒和楊戬都是他的子,并無太大區别。
因而他整日盼着這三人帶個姑娘回來,為他孫家延續香火。
聽了守門奴仆的話,孫家主激動地迎出來,卻見孫悟空三人一起圍着一個姑娘在噓寒問暖。
他頓時傻了眼。
他的意思是這三人随便一個人帶回個姑娘談婚論嫁,可不是像現在這般三個人帶回一個姑娘。
孫家主急急忙忙上前,想要問清楚狀況,卻被哪吒指揮道:“你去找這城裡最好的大夫來。”
楊戬補充:“要口風緊的。”
孫家主透過縫隙看了眼郗又夏腹部那駭人的鞭痕,也顧不上關心他三個兒的終身大事了,轉頭就去找大夫。
孫家畢竟還是有錢,不多時,孫家主就帶着一個白胡子老大夫進了門。
孫悟空問道:“口風緊嗎?”
孫家主還沒來得及回答,老大夫就溫和一笑,指了指自己那雙空洞的眼睛:“我目不能視。”
孫悟空放了心,給老大夫讓了位置。
老大夫雖然目不能視,但醫術很是精湛,摸了兩下脈,就問是不是腹部有傷。
哪吒回答了他後,他摸着胡子,指揮楊戬為郗又夏消毒包紮,然後又口述了幾味促進痊愈的藥。
老大夫全程沒有多嘴,也沒有露出好奇的表情,這讓孫悟空三人很滿意。
送走老大夫後,孫家主見郗又夏閉着眼睛在休息,朝孫悟空三人比了個手勢,喊人出卧房。
孫家主平時對他們都不太管,喊他們出去是要說什麼?
孫悟空三人對視了一眼,不明所以地跟着出去了。
确定他們的談話聲飄不進卧房後,孫家主壓低聲音問道:“你們确定了嗎?”
孫悟空感覺有些莫名其妙,他問:“确定什麼?”
孫家主一想到自家三個兒要共侍一妻,就羞得不行,聽孫悟空還要問個明白,他破罐子破摔地問道:“那姑娘看起來是不錯,但你們真能接受三個人共侍一妻嗎?”
哪吒神經大條,隻回複前半句話:“你隻隐約看見個輪廓,就知道她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