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寶兒明天要去京南S.J分公司報道,今天已經托柳卿卿找好房子了。
她盯着餐桌上的菜,環顧這棟房子,有種墜墜的不安感,她覺得很陌生,開始想念春城明媚的陽光。桌上有道炒野菌,讓她想起李策的手藝,雨後山林裡采蘑菇的感覺,多麼好?
謝傾不滿意她的出神,自從回來後,她一直這樣心不在焉。等到深夜再度降臨,她的思緒還是遊離在外,窗外幽幽桂香,她抱着自己縮在陽台的藤椅上,也不開燈,就那麼黑漆漆地縮着。腿上放着一本畫冊,翻了幾頁,興緻缺缺。白睡裙還是從前那身,現在穿在身上倒顯出幾分不同。
謝傾說不上來,洗完澡到陽台上看着她,風一吹,黑夜裡他的眼睛漸漸亮了。
張寶兒栗色的細軟長發垂在腰後,白白一個人蓋在月紗裡,他要靠近她,卻被她抵觸,縮着肩膀推他:“你幹什麼?”
“你說呢?”
“我已經找到房子了,明天就搬走。”
“張寶兒,我不明白,你在别扭什麼?既然你已經和那個男人分手了,就好好的回到我身邊來,不可以麼?”謝傾抱着她,貼在她耳邊溫聲細語地勸說:“你是愛我的,寶寶,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嗯?别拒絕我。”
他吻着她的耳垂,張寶兒搖着頭,畫冊滑到地上,臉頰因為他炙熱的舉動急得發紅:“不好,我們不合适,謝傾。”
“我說合适就合适。”謝傾不聽她的,将她扔到床上,窗外風吹進來,張寶兒往被子裡躲,被他捏住腳踝,從被子裡拽出來,禁锢在懷中。
“這次,跑不掉了。”他的聲音極輕柔,帶着微微的啞:“三年,我真的很想你,張寶兒。”,他的臉頰蹭着她的臉頰,說出這句實話。
卧室裡未開燈,全憑月光照亮二人的眉眼,張寶兒隐約瞧見男人左眉裡的那道疤,小心翼翼摸起來像在順一隻獅子的毛。
她都快忘了,她曾經愛過這個男人,在她年幼無知的時候。現在好像記起來一點,但她甯願記不起來,将頭别過去,又被他轉回來。“你想不想我?”
張寶兒不說話。
“承認吧,張寶兒,你愛的一直是我。”謝傾不承認那個男人的存在,他不承認張寶兒會變心,固執到要占有她整個人,整顆心,就連春城的那一點記憶,他都要将其從張寶兒的腦子裡連根拔起。
是嗎?張寶兒盯着窗外月,樹影之上,那一點點光。
謝傾吻她之前,說了這樣一句話,與其說是懇求,不如說是命令:“從現在開始,忘掉過去,你隻準愛我一個人。”
張寶兒不願意,那雙眼添了風韻,在月輝裡幽幽動人,像兩隻圓圓的貓眼石。
既然回到南城生活,就得面對謝傾,她長大了不是嗎?即便她這樣勸慰自己,在謝傾強硬的占.有下眼角還是結了淚花,靜谧的楓香氣息在黑暗中萦繞她周身。
如此割裂的氣息,如此割裂的人,謝傾是如何做到的?張寶兒不明白,隻知道他的體溫如此炙熱,燙得她要燒熟,汗絲黏濕後背的長發,糊在雪白的背脊上,勾出一個攝人心魄的弧度。
她哼了一聲,最終還是毫無抑制地哭出聲,這不是她的本心,她覺得謝傾一點都不愛她,就像從前那樣。她一點都不喜歡這裡,黑壓壓的樹影,哭也沒人聽見,隻風聲和噴泉流水聲。窗簾珠子經風啦啦打着牆壁,露台上的月季花肯定被風吹散了。
她眼角的紅腫被濃液掩蓋,隻顯出落敗動人的粉色。
面對朝思暮想的體溫,謝傾沾到一點就再不想放手,如狼似虎要吃她的血肉。他心裡憋着氣,氣她在春城不肯跟他走,又有股喜,喜的是,她還是在她懷裡,一股腦的愛恨全撒在張寶兒身上,将她折騰得虛軟脫力,再不能抵抗。
她的淚水他在春城見過多次,這下提高了免疫力,無論她的淚水怎麼滑落,他都不肯輕易放過她,反倒将她在糾纏懷裡質問:“我們結婚好不好,寶寶?”
張寶兒覺得耳朵轟隆隆的,意識不清楚,汗絲黏膩膩,她熱的不成樣子。不想聽謝傾瘋狂的言語,他的吻堵了她一臉一頸,故意使壞,要她正視他的言論。
張寶兒徹底推不開他,隻能放棄,任他采撷,但結婚她是不答應的。“不,我不和你結婚。”她緊緊咬着壓不松口,謝傾逼她發出聲音。
“三年前為了華貿,我才選擇和M集團合作,張寶兒,你還在怪我,和我鬧脾氣是不是?你清醒一點,不要因小失大,我和那位杜小姐早在一年前就終止合作了。”
張寶兒扪心自問,從前她年紀尚小時,确實有鬧脾氣的成分,但現在,她真的沒有。她聽清從前那些人說的話,她和謝傾本就是天差地别的兩個人,根本走不到一起。
她現在隻想終止這個話題和謝傾過分的舉動,委屈巴巴的,淚水滑下來,說出口的話還是像在鬧脾氣:“我不喜歡結過婚的男人。”
“……”
“寶寶。”謝傾要氣笑了,手一點點往下滑,直到張寶兒再說不出一句話。
“我和她根本沒結過婚,所以,尚且滿足你的喜好。”
“我也不喜歡不要臉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