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了一半,她又把它收進了内府。
最近用碧水獸用得太頻繁,路雲怕給它用廢了。
身上的傷,回去再慢慢養好了。
路雲緩緩站起來,看向斐從徵。
額頂丹印的少年黑發淩亂,在地上蜷縮成一團,再沒了往日桀骜不馴的樣子。
年輕氣盛的漂亮臉蛋染着绯色,浸透了血的紅衣緊緊貼在身上,模糊地透出健壯又漂亮的肌肉。
“真是便宜那頭野豬了。”
路雲拄着半截劍,一步一步把偌累獸拖來。
這頭獠牙似豬的妖獸隻開了神智,并不能化形。
路雲特意買的這種,因為她實在不想看到兩個人肉身交合的惡心場面,所以隻打算讓它入夢去和他嗯嗯。
她解開縛妖繩,偌累獸鑽了出來。
“你在夢裡和他那啥一次之後,我就可以放你自由,去吧。”路雲拍了拍它身上堅硬無比的棕色鬃毛。
偌累獸很上道地點頭。
“溫如絮,你要做這種事,好歹找個雌的來!”
斐從徵不知何時已經坐了起來,他靠在身後的石壁上,呼吸急促,眼中一片愠怒,牙齒狠狠咬着嫣紅的薄唇。
“還想要雌的?你也配?”路雲被他突然的清醒吓了一跳,直到看到他肩上傷口處插了一把劍才放心。
這人想必隻是在勉強用疼痛維持清醒,不過是無謂的掙紮。
“哼”,斐從徵冷哼一聲,剛要說什麼,突然眼神恍惚,胸膛不斷起伏,似是又要被情熱控制。
路雲回頭對偌累獸喊道,“好機會!”
渾身插滿棕色鋼叉一般銳利鬃毛的野豬妖仰頭長嚎一聲,想要開始入夢。
斐從徵被這聲驚醒,手指緊緊抓着右肩上的劍柄,狠狠旋轉了半圈。
“啊”,他痛得抑制不住聲音,脖子上青筋畢露,仰着頭喊了出來。
“隻當一個春夢就好,不必如此抵觸吧,況且偌累獸可以如你所願,變成你喜歡的男人樣貌。”
路雲雙手抱胸,冷冷地對他說。
“我不喜歡男人!”斐從徵從牙縫間蹦出這幾個字。
“屈就一下啦,天策,你知道的,這種事情也沒辦法。”
路雲賤嗖嗖地挑眉。
“什麼沒辦法,解藥給我!”
路雲直接轉身背對着他,懶得搭理。
“你到底想要什麼,可以和我說!哈啊。”他說着說着又叫了出來,臊地耳朵滴血,為保清醒又咬牙把劍向裡捅了幾寸。
肩上原本被蜈蚣精咬傷的地方此刻被捅得深可見骨,斐從徵臉上的薄紅極速褪去,嘴唇慘白一片。
磨蹭這麼久,路雲早就沒了耐心。
“你多次想要我的命,甚至還牽扯到我師兄,我現下隻是惡心一下你,已經很仁慈了。”
她走到他面前,狠狠給了他一個耳光。
敲,好疼,牽到她自己的傷口了。
路雲心疼地吹了吹自己手上的傷,換了一幅面孔,繼續勸他。
“入夢而已,又不是真的會做,說不定這段回憶你過不了多久就忘了,别掙紮了。”
她邊說邊利落地拔出了他身上的劍,斐從徵一瞬間疼得眼神失焦。
“要我說,我還是太磊落了,換一些惡心的人,此刻絕對比我下作一萬倍。”
路雲說着肯定地點了點頭,她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對旁邊等了半天的偌累獸揮揮手。
偌累獸剛要張嘴嚎叫,路雲立馬打斷,“儀式感就不要有了,趁他神志不清直接入夢去吧!”
就在此時,變故突生。
斐從徵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一把将路雲撲倒。
他坐在她的腹部,一隻手死死地攥住她的脖頸,“我要殺了你!”
他雙腿鉗制住她的腿,整個人都俯身壓在了她身上。
“我這次絕對要殺了你!”
“咳咳咳”。
路雲被他掐得喘不上氣,她揚起手,将那半截琉璃劍狠狠地插入了他的後背。
“噗”,斐從徵吐出一口血,從路雲的下巴流到了脖頸。
“你是真難搞啊,斐小強”,路雲扯着他的袖子擦了擦脖子,她面無表情地運氣擡腿,想要把他踹飛。
斐從徵被踹地劇烈痙攣,身形卻紋絲未動。隻見他頭上聖印如血,雙目赤紅,臉上重又恢複血色。
他狠狠按住她的手腕,露出尖利的牙齒,俯身往路雲的頸動脈咬去。
路雲右手發力,很快掙脫,将手裡的劍柄塞進他的牙間,并且利落地給了他一巴掌。
“喂喂,旁邊那頭野豬可是等你很久了”,路雲不爽地看向偌累獸。
果然便宜沒好貨,她都給它創造這麼多機會了,這頭野豬竟然到現在都沒有成功。
眼前這人雙目赤紅,都上嘴來咬她了,看眼神明明是失去了清明,怎麼會還不能入夢。
斐從徵嘴裡咬着那個劍柄,怔在那裡,眼神懵懂,顯然被突然的打斷搞得不知道要幹嘛了。
他雖不動,但身形如鐵,牢牢地把她桎梏在身下。路雲沒辦法,隻能又扇了他幾下。
斐從徵悶哼一聲,急促地喘着氣,臉色越來越紅,路雲感覺身上那人漸漸卸力,軟成了一灘水。
該死的藥終于起作用了,耗了半天,她累得都出了一身汗。
路雲一腳踢開他。
斐從徵宛如一條死魚,癱軟在地上。
他似是用光了所有的力氣,終于嘶啞着交出底牌,“我在水泷澤找到一個天階心法,你給我解毒,我可以給你。”
路雲來了興緻,她蹲在他面前,眉眼彎彎,“天階心法?叫什麼名字?”
“九念清。”
“好好好”,路雲大喜,這不是天河練得那套心法嘛,不過怎麼會在水泷澤?
算了,不管了。
“你先給我,我就給你解毒。”
斐從徵咬着唇,忍住身上一陣又一陣的熱潮,顫抖着從空間戒指裡掏出那卷心法。
“怎麼隻有上冊,這叫我怎麼練?”
這卷心法散發着瑩瑩綠光,還有一陣竹子的清香,看着就是好東西。
不過,卻是個殘卷。
“一冊已經難得。”
斐從徵剛觸碰到她的指尖,被藥物控制的一陣意動,此刻勉強咽下喉間的嗚咽,艱難地回她。
“唉,好吧。”路雲将心法揣進懷裡,然後蹲下來對着他燦爛一笑。
“不好意思,沒有解藥。不過我可以答應你把偌累獸拿走,然後在洞窟裡守你一夜,等你的藥效散去。”
“我,我殺了你。”斐從徵此時力氣已經用光,隻能勉強維持着清明,胸膛連綿起伏,連威脅都弱得像貓叫。
路雲呵了一聲,拍拍他的臉,“不都一樣嘛。你别得了便宜還賣乖,我的時間也是很寶貴的。”
“啊。”
斐從徵重重喘氣,控制不住将她的手向自己的臉上扯去。
他現在渾身燙得吓人,好不容易碰到點冰涼的東西,渾身都在叫嚣着要吃下去。
讓這冰涼順着腸子,落到胃裡。
他扯着路雲的指尖,塞進嘴裡,不斷的舔舐吞咽。
路雲忍着惡心把這一幕錄在留影珠,“回去你要是敢找我算賬,我就把這個發給全宗門的人看。”
她在他身上擦了擦手,用腰帶把他捆住,然後把偌累獸重新裝進袋子裡。
“等我回去把你放到渭修吧,西境環境惡劣,放了你也活不了。”
偌累獸在袋子裡點點頭。
這個膽小的妖獸,路雲不由懷疑它剛才是故意磨蹭。
呵,算了,拿到一卷天階心法,這趟是她賺了。
一夜平安過去,路雲轉身向洞窟走去,斐從徵握着劍背靠石壁,臉上已經退去了潮紅,隻是受傷太重才一直昏睡。
路雲扯掉捆着他的腰帶,看在心法的面子上大發慈悲的給他的傷口處灑了一瓶止血粉。
“再見了,手下敗将。”
她踏着黎明的光潇灑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