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

男人溫和的聲音和天人尖利刺耳的聲音混合在一起，周身燃起火焰的響動。

“殺死自己的恩師——”

“還是殺掉朝夕相處的同伴——”

“選擇吧！！”

銀時的身體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他看着自己機械的擡起刀刃，以第三視角的目光直視自己的動作。

手起刀落。

點點紅梅落在殘壁斷垣上，清澈的水滴落在血迹上的瞬間，銀時閉上了眼睛。

“想要殺死我的話…仇恨吧！…苟且偷生的活下去吧！你太弱小了……”

銀時扯了扯嘴角，想要諷刺這個發言中二，渾身卻生不起一點力氣，像是氣力被抽幹，身體被鉗制住。

睜眼的一瞬間，卻見有人狠地朝自己的眼睛紮來！

想象中的痛感并沒有出現，銀時喘着粗氣坐了起來，汗水浸濕了被褥。周遭哪有什麼敵人，隻有手足無措的捏着汗巾的五條悟。

“銀時…”五條悟聲音都放輕了些，“你做噩夢了嗎？”

如果是桂，也許還會遊刃有餘地唠叨上兩句，然後給他倒上一杯熱茶。

可惜在這裡的是五條悟。

銀時皺着的眉舒展開來，幹笑兩聲揭過自己的心事：“怎麼可能？阿銀我怎麼可能會做噩夢呢？阿銀我可是本作欽定男主角啊——”

他的思緒紛亂，身體的每一片毛孔都在顫栗，連靈魂在叫嚣——那是真實。

夢裡的有些事情，是實實在在的發生過的，隻是他忘了。

銀時看着自己的手，沒有常年握刀留下的老繭，白白嫩嫩的，隻有薄薄一層新生繭衣，都在告訴自己自己已經變成了小孩。

在他出神之際，五條悟終于往他手裡塞了一條帶着木質淡香的方巾。

“擦擦吧。”五條悟說，“你這樣子真是讓人……”他本想說“令人不快”或者“令人厭煩”，但是有一種莫名感覺阻止了他的想法。

五條悟突然的審視适度并沒有被大腦宕機的銀時注意到，他也無從思考這種精緻的帶着香味的方巾從何而來，隻是機械的接受了方巾，遙遙望了一眼窗外的天。

霧蒙蒙的，太陽還沒有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