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戶吳緒一個閃身,他自信于自己的身手,所以當手臂被劃破的時候露出了久違的驚愕。
“真是可笑。”真戶吳緒眯起眼睛,“我對你的赫子越來越感興趣了。”
水果刀還是太短,盡管銀時摸的是廚房最細長的刀,但刃長也比肋差短個十來厘米,柄長比起他常用的武士刀更是短了一大截。
銀時摩挲了一下握柄,為了加強摩擦,塑料的質地刻意做得粗糙,但也不如柄卷趁手,重量更是輕若無物,讓他有種握不住的錯覺。他看見真戶吳緒蓄力,自己也定了定神,握緊了刀柄。
“都說了沒有什麼鼻頭還是家具啦。”銀時挑釁到,“人老了不但鼻頭衰弱聽力也不行了嗎?”
“牙尖嘴利。”真戶吳緒前踏兩步,上身傾斜,鱗赫快速展開,比身體更快一步襲擊敵人。
銀時把刀橫在面前,接下了這一份攻擊,因為慣性身體不由得後移幾分。
真戶吳緒一驚,他的攻擊有時連甲赫也能刺穿,卻被一柄普通的水果刀擋住,這是他此前完全無法預料的突發事件。
銀時手腕一顫,輕微撥動了角度,鱗赫的觸手就向下滑去,避實就虛。
四兩撥千斤!
真戶吳緒一甩手,尖端脫離了銀時的格擋範圍,在空中擺尾後又迅速下落,乳白色的利齒分布在甲殼和血肉之間,生在于弧線型鱗赫的内側。
這一次附加攻擊的的确确是措手不及,銀時大臂一揮,半轉身形,水面反射出刀刃的弧光。
重物落水的聲音一聲接着一聲,堅硬無比的利齒居然被削下尖端,平整得渾然天成,如若它不是武器,也許可以被稱作是藝術品。
雙方後跳兩步,拉開了距離。
“喂喂,這可不妙啊。”銀時看着刀刃,可憐的刀刃硬度本就不夠,經曆了這些對水果刀而言可以說是傳奇的戰鬥後不辱使命地鈍了,與利齒接觸的平面更是凹下去幾個淺淺的刃口。
明白武器上占上風的是自己,真戶吳緒更是裂開嘴角,笑容可以稱得上是兇神惡煞。他無論如何都想逼銀時用出他的「赫子」。
于是他的進攻更加洶湧猛烈。迫于密集的攻擊,銀時隻能閃躲。
落于下風了。
這下真的不妙了,先前的種種已經消耗了他許多體力,這倒也罷,銀時還能支撐,更重要的是武器的磨損,本就不稱手的武器刃尖也過度磨損,對方的武器卻保留着想當的攻擊性。
鱗赫擦過他的身側,和服已經滿是細碎的破損,時不時伴有濺射而出的血花。
真戶吳緒自然不會錯過獵物的狀态,他瞪大一隻眼睛,兩隻眼睛不一的大小更顯得面目怪誕和猙獰:“沒有恢複嗎?原來真的是人類。”
“沒錯沒錯,你攻擊錯目标了!阿銀我可是良好市民。”銀時嘴貧,“雖然比起自來卷更像海帶條,但是阿銀我勉強認同你的發型是自來卷了。同為自來卷,相煎何太急!”
“身為人類卻和「喰種」混在一起,為虎作伥。”真戶吳緒語氣中多了幾分厭惡,“你難道不會感受到愧疚麼?”
“明明隻是活着,卻被獵殺,被迫家破人亡,而這一切隻是為了食欲!”真戶吳緒青筋爆起,眼球都有些突出,“身為喰種,卻想僞裝成人類,假裝自己擁有感情,做出過家家的戲碼,讓人看了就無比反胃!!”
銀時看着陷入病态的真戶吳緒,他吼得肉眼能看到露出的牙龈、噴濺的唾液,腦海裡卻回想到了安定區的家夥們,他們盡力僞裝着自己,霧島董香每日回到安定區都會将自己鎖在衛生間裡,咳得震天動地,滿是幹嘔和拳頭錘擊肉/體的聲音。
都不過是想活下去而已。
“如果世界上有更多像你這樣的伥虎,那麼人類的生存環境會更加岌岌可危!”真戶吳緒繼續嘶吼,鱗赫堅硬的甲殼模糊倒影着刀刃的影,“下地獄忏悔吧!!”
“哈…說到底世界就是這樣,到處都有着無法理解彼此的家夥。”銀時轉了一圈刀,反手握住刀柄,幾番戰鬥之後倒是有些明白短刃的用法,“那些東西都無所謂,什麼國家、人類……這個世界變成什麼樣我都無所謂。”
身形一動,二者位置交錯後相離。
“你有着你想守護的,我當然也有。”銀時說,“一個國家太大,無論如何殺、如何去挽留,都無法拯救。我握刀的理由隻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