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上那張獨眼面具的時候，金木研有一種靈魂都被颠覆的錯覺，洶湧的赫子無時無刻不在叫嚣着喰種本能。

“冷靜。”金木研對自己說，“就像面對五條先生一樣，控制住它。”

控制住來自神代利世的殺人欲望和強烈的食欲。

每天晚上五條悟都會對他進行指導，銀時偶爾在，但大部分時候都在旁觀，像是正劇裡的诙諧旁白，負責吐槽和發呆。

眼前的亞門逐漸和五條悟身影重疊，眼前的場景瞬時變得清晰，每一個布局都原原本本展現在腦海裡，大腦飛速運轉起來。經過數日的調教，金木已經可以快速進入戰鬥狀态。

露出的那隻赫眼緊盯着亞門鋼太郎，獵人和獵物的身份已經悄然交換。金木研隻聽得那句，

“攻向我。”那天的五條悟久違地沒有戴眼罩，柔軟的發絲散落在眉眼之間，沒有勾起唇角的他顯得尤為具有攻擊性，金木研回想起來都有些發怵，“用你的赫子。”

然而金木研已經與那日不同，如果說那天的他還有所猶豫，現在他已經明白了一件事——有些交流無需通過言語。

赫子突破腰椎生長而出，鱗赫耀武揚威地抽打地面，興奮地向亞門鋼太郎突襲。

“我不會猶豫了。”

亞門鋼太郎也握緊了庫因克，他厭惡地揮動武器，似乎要把動搖的自己驅趕。那天戰鬥之後，他心裡也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獨眼的喰種流露出來的脆弱和不忍一直萦繞于心，讓他時刻處于痛苦與糾結之中。

“果然你也和他們沒什麼不同。”亞門鋼太郎咬着牙，似乎在為自己曾經的心軟而憤怒。

赫子與赫子相交，金木研能感受到庫因克的蠕動，仿佛赫子的呼吸交融，如棘刺般相互試探，正如無法避免的，相互糾纏的命運。

*

銀時抱着洞爺湖，半依在人行立交橋的欄杆上往下望，五條悟就站在他的身側，一隻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驗收一下成果吧☆”五條悟語氣愉快，神色倒是平平。

“喜歡看人決鬥，這是公子哥們的通病麼？”銀時半挑眉，擺出不耐煩的臭臉，擁着刀掏起了耳朵，“所以說我和公子哥們合不來啊，自以為是的混球，明明自己也是人類卻喜歡看别人決鬥，反正從根本就爛掉了吧，能成為角鬥場*的觀衆而非參與者不過是老爸提前給你們買了一張門票而已！”

五條悟對這樣的諷刺倒是接受良好，他也明白銀時不過是在嘴貧，盡管如此，手上扣押的力度倒是沒少幾分。

五條悟無比清楚，銀時也是一個嘴硬心軟的家夥，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翻身下去。

“有些時候，戰鬥是很私密的事。”五條悟用誇張的語調感歎，“他還有天敵，也有争奪地盤的同類，你不能阻止他成長，畢竟我們都是要離開的。”

“……”

感受到銀時的肌肉不再繃緊，五條悟的手臂也有些放松下來。

銀時調整了「洞爺湖」的位置，以更放松的姿勢半倚欄杆上，“沒有關系嗎？會成為助纣為虐的伥虎哦？”

五條悟清楚他話裡有話，這是在說自己立場的突兀轉變。五條悟輕笑一聲，他不介意銀時揣測自己的性情，實際上，這種揣測才是别人面對五條悟時的常态，他習慣于這樣「被琢磨」的日常。

“比起天性這種東西，我啊，更相信我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