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邀請大家來,是想商量一個事情,最近風頭正盛的肉食者保護協會頻頻對我們發起調查,影響諸位公司的形象和名譽。這難道不是輕視我們食草系嗎?為了維護食草系獸人的利益,我們也組織一個食草系保護協會,大家要是遇到胡攪蠻纏的肉食系獸人,協會定會采取行動,發揮集體的力量對肉食系獸人進行制裁。”
老黑羊的演講極具感染力,話音剛落大廳裡的食草系獸人們激動地鼓掌喝彩。獸人們的反應讓他滿意地微笑,随後伸出手,掌心朝下壓,示意大家安靜。
“今晚的宴會也當然包大家滿意,宴會怎麼能沒樂子。近日,我司抓獲了兩位試圖竊取商業機密的肉食系獸人,他們試圖竊取公司的機密文件和公款向競争對手告密,手段卑劣的肉食系獸人,但我并沒将他們送進監獄,反而在今天給他們一個機會,隻有赢家才能離開這座大樓。”
鋼琴曲變得激昂,大廳裡響起了小聲的議論聲,衆獸人的反應各不相同,看着一道聚光燈從遠方打向正中央,從獸群中走出兩位肉食系獸人,他們以獸形的姿态被大家圍觀,低着頭垂着尾巴走到正中間。
“這個老頭可真壞。”周鶴作為醫生,天然反感一切破壞和諧的事物。
“宗總,那個獸人,他不是狼科長嗎?”魚山看着聚光燈下的兩隻獸,震驚地向宗牧确認。
宗牧定睛一看,隻見那隻狼身型瘦小,顔色是偏向淺灰,他搖頭否認。
魚山懷疑地拿出手機查閱着之前的狼嘉的信息,确認獸形不同後,也松了一口氣。
聚光燈将兩隻獸照得無處遁形,狼背部的傷痕,殘缺的毛發,老虎爪子上的血迹,地闆上殘留的血絲,無一不透露出出現這個場合之前,遭受到了何種傷害。
他們站在舞台的兩端,腳步遲疑地繞着圈,慢慢朝彼此靠近。疲憊的雙眼凝視着彼此的模樣,起伏的身軀喘着粗氣,腳步踉跄依然保持着站立的姿勢,眼神渾濁竭力抑制住泛起的淚水。
周圍的哄笑聲越來越大,高喊着“打一架。”,宗牧皺着眉看着這出戲,又望向隐在人群後羊會長,羊會長得意和周圍的人交談。他放下酒杯轉身離開這場鬧劇的中心。
“這個老頭哪裡是讨厭肉食系,他是想當土皇帝。”周鶴叼着煙,陪宗牧一道站在露台上透氣。
宴會變成鬥獸場,宗牧倚在欄杆上聽着裡面的獸人傳來的喝彩,他望向前方的夜景。露台外的湖面上圍繞着一圈燈帶,将整片湖照得比白天還要亮眼。
湖光花園寸土寸金,不過如此。
所謂的名流,也不過如此。
“早知道是這種樂子,我還不如待在醫院。”
宗牧擡手看了眼手表,“現在回去也不晚。”
“你急着回去幹什麼,你不是也讨厭肉食系,怎麼看看他們自相殘殺。”周鶴扭過頭看着宗牧,他隻知道宗牧反感肉食系獸人,卻沒看出來他對肉食系獸人的态度如此微妙,竟然不忍心看着他們搏鬥。
“不感興趣,我還要回去喂貓。”
“确實,獸人互相傷害的戲碼沒什麼好看的,要我說不如安排兩隻肉食系獸人扮小醜,這個高雅多了。”周鶴看向大廳裡一轉熱鬧的氣氛,變成緊張博弈的氛圍,搖頭評價道。
“無聊。”
宗牧背對着獸群,對裡面發生的一切都不感興趣。
不管是食草系還是肉食系,無論是靠拳頭說話還是靠實力說話,貌似都隻有一個規則,适者生存。
他才明白曾經以為自己讨厭肉食系,如今看來并不是真正的讨厭他們,他讨厭的是弱肉強食,讨厭的是弱者就會遭遇的處境,讨厭的這個社會的規則。
可他偏偏無力改變和阻止這一切,就像他小時候一樣。
“躲在這裡,小牧總是嫌這個還不夠有意思嗎?”露台的另一側響起一道聲音,引得周鶴側過頭看過去,隻見今晚的宴會主人端着酒杯笑吟吟地看着他們。
“要我說這确實沒意思,現在都流行文明高雅,這咬來咬去抓得毛發滿天飛,确實無聊。”周鶴看出宗牧興緻不佳,接過話茬。
“你們年輕人的思想果然就是不一樣。鬥獸在當年也是十分風靡的樂趣,激情獸人們心中的澎湃,血脈裡流淌着的沖動。”黑羊回味着當年的盛況,又想到今晚這一出戲,嫌棄道。
“今晚的這一出戲實在沒意思,這兩個肉食系獸人死氣沉沉。确實招待不周,熱場子,選角也是很重要的,鬥獸就得選擇那些狂獸症的獸人們,他們基因裡的缺陷,本能讓他們充滿鬥志,攻擊同類。”
“您真是行家啊。”周鶴看着這個小老頭身高不顯,愛好卻吓獸。
“鬥獸不是被禁止作為娛樂項目嗎?”宗牧轉過身,低頭看着這位所謂的會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