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揚起了書頁的一角,一隻骨節分明的手便輕輕地按在書頁上将它撫平。
褐發男人很愛惜這本書,因為這是他研究西元758年中關于騎士誕生中記載最多的故事。
比如效忠于國王,曆史上唯一一個在面對他國侵犯時最勇猛的騎士‘艾德卡利’,也有直至死亡依舊守護着公主安危的‘瑪來翁’,這兩位都是在西元758年中被人稱贊的偉人。
可就像所有的曆史中會記載的那樣,除了偉人以外還有那些遺臭千年的惡人的存在。
其中有一位就給安迷修帶來極其糟糕的印象。
史書中并沒有詳細記載關于這個人的名字,可身為一名學者卻在無數本史書中瞧見了他的蹤迹。
他惡劣的行蹤可以追溯到布裡亞國被宣戰開始,身為一名榮耀騎士卻在戰事開啟的那一刻帶着自己的軍隊逃亡。
他貪生怕死的行為讓安迷修不恥,甚至每當讀到這段曆史時,安迷修的心中都抱有一種無法理解的憤恨。
騎士的品格應當是高尚的,為自己的家園而戰,是保護那些手無寸鐵之人的最後防線,因此他的存在同等于騎士之恥。
“怎麼?又被這位騎士之恥給氣到了?”安迷修的同事在走到安迷修旁邊時自然看到了他手下的書名,粗略的看了幾眼後想了想說道:
“我覺得你也沒必要太過于氣憤,本就是幾千年前的曆史人物了,而且他最終的結局不是也很凄慘?”
“你是指在逃亡中被抓住然後在國王和民衆的眼前執行火刑這件事吧。”安迷修明顯平靜了不少,“若不是他最終的結局是惡人有惡報,若不然在下難以平複心中這抹怒火。”
“騎士的崇高幾乎是被他這個人給敗壞了。”
同事哈哈大笑,“看來安迷修你還是很崇拜騎士啊!”
“那是在下打算遵循的道标,也是因為如此在下才會成為學者的。”安迷修完全不掩飾自己對騎士的喜愛,并且将其認定為自身的道标。
這在騎士已經不複存在的二十二世紀已經算是個稀少的存在了。
同事聞言早已習以為常,他擺了擺手,“就算如此也要記得按時吃午飯,你瞧都已經快三點了,别忘了我們明天要去古代遺迹閱讀古文字。”
“在下清楚的。”安迷修合起了書,慢慢站了起來,“在下會在晚上做好明天長途旅行的準備。”說完安迷修拿起書本就走出了資料室。
第二天清晨,安迷修踏上本次前往古代遺迹的車時,他這才找了本書看打算放松放松自己。
可坐在他的身旁的同事卻對本次即将前往的古代遺迹充滿好奇,他幾乎是反複看了好幾遍介紹後這才慢慢地向安迷修講述這次即将抵達的終點。
“據說這次是去西别裡宮考察,也就是660年建起來直到820年才被踐踏摧毀的宮殿。”
“不知道遺迹裡會不會有關于當時騎士之恥的記載,畢竟騎士之恥是在786年才被執行火刑的。”
安迷修沉默了一會,才慢慢地開口道,“有關于他的記載在下覺得可能不多,前面有好幾位為國家帶來了極大奉獻的榮耀騎士在前。”
“這也說不定的。”同事笑了笑,“有時候反面教材反倒是被反複鞭屍最多的存在啊!”
那之後安迷修與同事聊了一些關于西别裡宮的各種曆史,終于在車子停下後來到一處荒涼的地方。
說是荒涼也過于誇張了,至少被野草遮蓋了差不多一半以上的宮殿,還有無數的落石在建築物邊緣。唯一比較出衆的大概是宮殿的最高處破了一個大洞,一顆粗壯的大樹穿過洞口給頂層蓋上了一層陰影。
“無論是在過去多麼強盛的國家,在曆史的洪流中終會逐漸消亡。”安迷修見此感歎了一聲,更緊前方的學者們慢慢的探索這座巨大的宮殿。
雖然大多數牆壁都已經老化,但内部的雕刻和紋路還是讓許多人驚歎,平整而又繁雜,可見當時人為了雕刻這些牆花費了多少時間和心力。
而越是向深處走,前面一同走的行人就越是稀少,走到了最後隻剩安迷修一行人慢慢地走上了台階。
第二層比起第一層要多了許多的房間,大概估算是那些被雇傭來傭人的房間,而第三層才是皇室居住的房間。
有幾個人為了觀看傭人的房間而滞留,安迷修則是打算先每一層觀看過後在做記錄。
等走到第三層時,安迷修身邊就隻剩下幾個人了,這些人都在安迷修走到最裡層,也就是那塊大概是被巨大樹木貫穿的樓層前就停下了腳步。
唯有安迷修慢慢的走上了這座宮殿的第四層,樓梯剛上來手中的電筒就沒有了意義,來自自然的光亮照亮的整個室内,而目前是安迷修唯一一個獨享這份風景。
周圍的牆壁上刻滿了古文字,似乎在介紹什麼,但安迷修的注意力卻被巨樹根部纏繞的石碑所吸引。
他向石碑走進,帶着手套的手輕輕地掃去上面厚厚的灰塵,一行古文字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786年,最大的反叛者死于火刑。]
[這是給後代留下的警醒,也是永不該忘記的教訓。]
安迷修抿起唇,他下意識的皺起了眉頭,他無法理解為什麼在最高處會留下這樣的字迹。
“反叛者……”安迷修喃喃自語着。
卻感覺眼前一花,石碑上的字迹似乎在瘋狂的抖動着,安迷修驚得後退了幾步,最終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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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迷修再次睜開眼發現自己身處于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
他似乎身處于一片森林之中,周圍環繞的隻有草木的清香,安迷修環顧周圍,他的附近除了一顆大樹以外反倒是形成了一種真空情況。
可能是這顆大樹吸收了周圍土地的所有養分,以緻于它方圓五裡的土地草木不生。
安迷修也不會在原地坐以待斃,雖然在陌生的環境随便行走這一行為很危險,但目前安迷修卻對自己為什麼會出現與此毫無頭緒。
可方才安迷修在樹樁旁邊瞧見了一些明顯被焚燒過的木頭,很顯然之前一定有行人在這裡滞留過,安迷修隻期望自己運氣好能及時遇到先前那幫在這裡短暫停留過的人。
幸運的是那些人并沒有走遠,安迷修很快就聽到了一陣争吵聲,他們幾人似乎因為什麼而吵了起來,但由于距離過遠安迷修根本沒辦法聽清他們具體說了什麼。
安迷修慢慢的向他們走進,他不清楚自己身處何方,也不知道冒然出現在他們面前是好是壞,所以為了自身的安全安迷修還是決定與他們保持一定的距離默默地觀察。
可眼前的景象讓他心中湧起了一陣怒意。
之見兩個男人拖拽着一個十分瘦弱的女人,女人無力的掙紮着,不停地大喊大叫,其中一個人嫌女人吵而扇了女人一巴掌,把她半張臉都打腫了起來。
安迷修無法眼睜睜的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可他身邊也沒什麼趁手的武器,最終他找到一塊手掌大小的石頭直接往他們的方向跑去。
安迷修的想法很簡單,先解決掉一個,想辦法搶奪其中一個人的劍,但沒想到人在草叢行走的聲音十分響亮,不僅沒做到隐秘反而讓那些男人先一步注意到了安迷修。
他們嘀嘀咕咕的說着安迷修聽不懂的語言,手持着劍就往安迷修的方向砍來。
安迷修狼狽的躲過了,還不忘将手中緊握的石頭往一個人的身上丢去,石頭砸在了男人的臉上讓他一個踉跄卻沒松開手中的劍。
安迷修心中暗道不妙,他連忙轉個方向跑去,盡量甩開那兩個男人的追擊。
女人此時在那兩個男人眼中已經不重要了,反倒是安迷修的行為惹怒了他們,所以都緊追着安迷修的方向跑,口中不停地咒罵着。
這種時候學者薄弱的體力就顯露了出來,安迷修大概跑了十分鐘左右,但他也漸漸體力不支了。
在這種周圍都是森林的地方根本無法分辨方向,更不用說那兩個男人追安迷修追的很緊,無法輕易地甩開。
體力的差距讓他們的距離越來越近,安迷修似乎聽到了風的呼嘯聲與馬匹的奔跑聲,而就在他轉頭往後面看的那一刻,耳邊湧起一陣劇烈的風。
騎着棕色馬匹的金發騎士手持着劍,向那兩個面目猙獰追擊着安迷修的男人砍去。
飛揚的鮮血,随即響起的是兩個男人的慘叫聲,馬匹轉了個頭,他們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相撞。
那是個很年輕的少年,年齡似乎比安迷修還要小,可從他砍人時的利落與臉頰上沾滿的血都在向安迷修告知着這不是一個普通的少年會做的事。
馬慢慢的在安迷修面前站定,那個少年低下了頭口中說着安迷修無法理解的話語。
也許是安迷修面上的疑惑太過明顯了,在對方無數次嘗試與安迷修搭話後,他放棄了用語言嘗試着用肢體來講話。
也許是少年渾身上下的氣質太過于幹淨了,完全沒有方才殺人時的那種說不出來的低氣壓,安迷修對少年放下了一點戒心。
安迷修張了張唇,“你好,在下名為安迷修。”
少年皺了皺眉,看着安迷修沒有言語,他指了指馬然後向安迷修伸出了手。
安迷修見狀也明白少年的意思了,但他還是用手拍了拍自己,再次重複道,“安迷修。”
少年現在也明白了安迷修的意思,他指了指安迷修說,“安……安迷修?”在瞧到安迷修點了點頭後,他笑着指了指自己,“金。”
馬蹄聲在這滿是鳥啼聲的森林中回蕩着,金發少年一手拉着缰繩一邊環顧着四周的情況,他的後方安迷修環住他的腰一邊望着眼前辨不清方向的森林。
語言不通的關系讓他們無法進行正常的溝通,但看着少年帶他策馬奔騰的情況,安迷修知道金是打算帶他前往一個安全的地方。
而觀察到金身上穿的是輕便的布甲,安迷修猜測可能是這附近的騎士營地。
等金抵達目的地時,安迷修的猜測得以證實,在一塊被人為整理出的空曠地方,一群與金着裝差不多的騎士們正坐在地上吃着幹糧。
他們聽到馬蹄聲的時候就揚起頭往這邊看,自然看到了騎着馬回歸的金。
他們的表情似乎很高興,也帶着點對安迷修的疑惑,不過他們具體說了什麼沒學過古話的安迷修根本無法聽懂就是了。
安迷修也沒做什麼會讓人懷疑的舉動,靜靜的等候着他們交流完畢,然後他瞧見了金将手放在心髒的一幕。
通常這在騎士的禮儀中代表着宣誓,也同時意味着立下的誓言,那麼金到底說了什麼才會做到這種地步呢?
好奇心讓他想要明白眼前的發生的一切,可他的訴求注定無法被人聽到,因為在這裡他是異鄉人。
做完這一系列舉動的金就往安迷修的方向走來,他也沒說什麼拉着安迷修的手腕就往一處帳篷中走去。
撥開布匹一股像是太陽的一樣的味道散發開來,安迷修看到了即為珍貴的羊皮紙,上面繪畫出的地圖還帶着一股水墨味。
金也就是在這時松開了手,他指了指一旁的闆凳以示坐下,随後他就走到放着羊皮卷的桌前,拿起羽毛漲了點墨水便開始繪畫起來。
雖然現在的畫面有些難以想象,但安迷修看着少年沉默又認真的表情,還有在紙上精細的繪畫,他似乎把找到安迷修和帶着安迷修走過的路線一一記了下來,并且詳細的繪畫在紙上。
甚至就連安迷修一開始出現在這裡的那顆巨大的樹都有記錄在内,安迷修先是有些訝異,他訝異于金出衆的天分,其次便是擔憂。
他想起了慌亂中幫助的女人,也不知道她現在的情況如何?
可無論他怎麼焦急都無法将自己的想法清楚的表達給金,心煩意亂的他忽然注意到被羊皮卷壓在下方的文字,安迷修忽然有了想法。
雖然他确實沒有學過古文的發音,可身為一名學者他可以用古文字跟眼前的人交流,于是乎安迷修拿起地上的一塊木棍就開始寫了起來。
“非常感謝你的幫助,但在下還是有點難以心安,其實在被那兩個人追之前在下曾看到過一位被迫挾的女性,所以不知道可否麻煩你再次将在下帶到原來的地方,以确定那位女性的安危?”
沙土被木棍撥開,形成了一行行清秀的字迹,安迷修的字人如其人,溫潤中帶着一絲固執,猶如那個從十五歲起就被他堅守至今的道義。
安迷修起初還有些忐忑,畢竟他也不清楚金這個字迹是否能讓他們看懂,他也隻是靠着墓碑上的文字随意揣測,希望是他所想的那個年代而已。
被稱為騎士當道的西元758年。
幸運的是安迷修的舉動引起了埋頭畫圖的少年的注意,當他看到安迷修的字迹時流露出了一抹驚奇的表情。
他下意識的對安迷修說了幾句話,在看到安迷修依舊保持微笑的臉後,彎下了身開始寫了起來。
“原來你會寫字啊?!我以為需要花點時間才能跟你保持正常交流,不過如果情況是這樣的話,那麼後面的事就簡單多了。”
“至于你說的那個女性……我明白了,我現在就去。”
寫完這些後,金就站了起來他先是對安迷修安撫性的笑了笑,然後像是想到了什麼般從帳篷中翻找出了一套幹淨的衣服。
他将衣服遞給了安迷修,然後指了指他的衣服。
就算再怎麼遲鈍安迷修也能明白金的暗示,他現在的着裝與這個時代嚴重不符,所以在來到騎士營地時才會引來許多人的目光。
但同時安迷修又有些感激,金不但沒有多問一句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也沒問過任何與他身份相關的信息,反而十分關照的帶他來到了這裡。
受到他人的保護,總比一個人在外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四處遊蕩要好多了。
安迷修換衣服的這段時間,金早就走出了帳篷,他先是跟周圍守着的騎士說了一聲,随後就牽着自己的馬慢慢的走到了帳篷旁,這時安迷修也換好衣服走了出來,他們正好相遇。
金對安迷修笑了笑,翻身上馬、十分利落,他向安迷修伸出手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安迷修也明白金的意思,他搭上了金的手,在金的幫助下安全的騎上了馬,随即少年輕輕揮動缰繩,馬便開始前行了。
安迷修伸手環住了金的腰,之前隻顧着不讓自己掉下去,現在有閑心注意其他事的安迷修,感覺到金腰部的肌肉明顯比他還要結實。
雖然少年看上去十分瘦弱的模樣,可光是殺人時的狠戾,還是飒爽的風姿都讓安迷修清楚的意識到金似乎并不簡單,再結合就算他之前與那些男人起了一些争執但固執已見的情況來看。
金在這騎士營地的地位或許比他想象的還要高。
周圍的風景不停地變換,安迷修根本無法分清那裡是東哪裡是西,但金卻完全沒有擔憂路線偏移的可能,直接向前行。
而等馬奔跑的速度慢慢的慢下來時,安迷修注意到了已經被分食、被啃食的隻剩下骨頭的兩具屍體時,安迷修确信了這确實是他們之前過來的路線。
不過那位差點就要被欺負的女性在哪裡,安迷修卻沒有個大體的位置,他隻能有些迷茫的指着可能是他跑過來的方向。
金也沒說什麼,聽着安迷修的指示騎着馬慢慢的走過去。
不經意間觸碰到的肌膚,還有時不時貼近的後背,都讓安迷修有些分神,少年比他還要矮上半個頭,先不提年齡、就論在他那個時代很少會有已經成為了一名騎士,并且殺人殺的如此面不改色的少年。
這讓安迷修有些感慨時代的不同所造就的不同以外,剩下的就是對金冒出的一種來自成年人的憐惜。
若是可以他倒是期望金能活的無憂無慮像個正常的少年人,可惜沒如果、他生活在這種亂世之中就注定不會安穩。
緩慢停下的馬将安迷修從自己的思緒中脫離,等他回過神來金已經跳下了馬,他一手牽着缰繩一邊往前走,似乎注意到了什麼痕迹。
金蹲下了身,觀察着似乎被壓下的草木,他往前走了幾步,在瞧見一塊衣角時皺起了眉頭。
安迷修也注意到了金這邊的反應,他剛準備下馬做些什麼就瞧見了突然從草叢中跳出來的女人,一下子抱住金的場景。
安迷修愣了,金也愣了。
但女人高昂的尖叫聲持續着,刺激着金的耳膜讓金十分不适,可他還是斜見了在那塊女人之前蹲着的地方,一條正在緩慢爬行的青蛇。
少年當機立斷的除掉了那隻蛇,可就算如此女人還是抱着金不肯松手,金有些無奈的拍着女人的後背,一邊安撫着,直到女人的情緒逐漸冷靜下來,她這才羞澀地松開了手。
因為是突發情況,所以金也沒怎麼介意反而對女人安撫的笑了笑,對方也因為金的這抹笑害羞的低下了頭。
在外人看來這像是典型的英雄救美,然後兩人相愛的故事,不過在考慮到金的年齡和女人給人的年齡,放在後世就是常見的姐弟戀了。
安迷修看着他們二人許久,也不知自己究竟該不該打擾他們,女人大概是他之前在慌亂中幫助的那位了,不過現在天色也逐漸暗淡了起來,趁早原路返回比較好。
安迷修張了張唇剛想說寫什麼提醒一下金,金卻結束了與女人的對話慢慢的走到了安迷修這邊來。
金發少年揚起了頭對安迷修揚起了一抹燦爛的笑,那像是深藍的夜空中慢慢浮出的日出,将整片天空照的一片蔚藍。
心髒不由自主的加快了幾分,周圍的聲音逐漸淡去,唯有少年的笑顔清晰可見。
安迷修下意識的撫上了自己心髒的位置,那種像是缺了氧氣的感覺讓他有一瞬間的不适應,但很快這種感覺就散去,快的讓安迷修以為這隻是一個錯覺。
但安迷修總感覺有什麼改變了。
他們并沒有在森林逗留太久,森林中充滿未知性,就算是個對森林十分熟悉的人都有可能消失在裡面,就更别說對森林一無所知的安迷修和女人了。
金翻上馬抓着缰繩,還不忘給安迷修搭把手好讓他坐上來,至于那個女人坐在了他們中間。
與出發時相反,金并沒有讓馬加快奔跑,似乎是考慮到他們三人的重量和女人不一定能抓好的關系。
所以就變成了金騎着馬,身後的女人有些羞澀的環住了他的腰,至于安迷修考慮到各種原因選擇了抓住馬鞍的邊緣。
但這樣的過程并沒有延續多久,也許是女人過于貼近所引起的不适,金穩住了馬後開口道,“要不,你們兩個先回去吧。”
金這話剛落就遭到了女人的反對,“是因為擔心馬承受不住我們三人的重量嗎?金先生不必這樣,讓這位男士留下了就是了。”
被莫名其妙被女士指着的安迷修自然不會感到開心就是了,雖然他并不清楚他們兩人之間究竟說了些什麼,可觀看眼前的事态發展,多少能猜到些許。
安迷修認為他已經對眼前這位小姐足夠尊重了,并且也沒對她做出什麼令她感到反感的事,可被人當着面這樣嫌棄還是多少會有些不悅。
良好的教育讓他說不出對女人不好的話,安迷修隻是保持沉默的微笑,隻是熟知他的人都知道他現在的不開心。
“這并不是安迷修的原因……”金反對道,“我隻是想要盡快的護送女士你回去而已,而現在這種狀況馬不能跑快,而天色也要暗下來了。森林并不會對你友好,女士。”
金把在夜晚可能會遭受的事向女人一一舉例,終于成功的讓女人做出了退讓。
金松了一口氣,拍了拍馬讓它自行跑回營地了。
而金這時才轉過頭看向安迷修,神情有些複雜,但很快他就蹲下身開始在地上寫道:
“我暫時說服她,讓她先回去了,而我們也許要在這危險的森林中帶上一夜。”
金猶豫了一下,繼續寫着,“我想你一定感覺到了她對你的不歡迎,我隻是想說她或許隻是太……排外了一點,希望你不會因此感到冒犯。”
金給人的感覺真的很溫和,與騎士的品質結合,更讓人覺得他将來會成為一名十分出色的騎士。
可金的名字卻從未在史書上出現過,更不用說那幾位就算在死後也被無數人贊頌的騎士了。
安迷修很想知道這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才會讓如此年輕的少年隕落,但他知道就算他問金,金也無法給出他想要的答案。
于是安迷修先對金安撫的笑了笑,緩解此時因為那個女人而顯得有些尴尬的氛圍,“在下并不介意這個。”
“不如說比起這件事,在下更加在意我們二人要怎麼在森林中過夜,據在下所知我們身上除了金你腰間挂着的劍以外并沒有什麼武器。”
金對此倒是十分自信的笑了,他繼續寫着,“那就請相信我吧!”
安迷修看着金十分熟練的砍下枯枝,看着他折騰着較為堅韌的樹藤,然後一個簡易的吊床就出現在了安迷修眼前。
而且之前砍下的枯枝也派上了取火的用場,特别是當金成功的狩獵了幾隻個頭較大的兔子時,安迷修就知道為什麼金完全不擔心自己一個人待在森林中過夜的原因了。
反倒是自己在金的身旁看起來有點像是個累贅。
因此安迷修還沮喪了好幾秒,可一旦注意到金的食物隻有葷卻隻收集了很少素菜時,安迷修就知道或許自己能幫上一點忙了。
雖然他隻是個考古系的學者,可由于他的愛好是園藝,所以為了種植一些花他翻閱許多圖書和相關的曆史。
而現在這些學識排上了用場,甚至還幫原本味道有些寡淡的肉類添了絲香甜。
金對安迷修贊不絕口,雖然沒怎麼聽明白卻一下就清楚金是在誇他的安迷修回以一笑。
這短暫的一夜就這樣過去了。
那日之後,安迷修也開始學習甚至是努力适應這裡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