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是不喜歡。”尚知非小聲嘀咕道,“不是,這不是喜不喜歡的事,我就是覺得有點……别扭。”
“那你給我點時間,我改正,你别别扭好不好?”那棵走過來望着尚知非語氣軟軟地說。
尚知非:“......”這麼大人,撒什麼嬌。
“咳...那個,把吹風機給我吧,我自己來。”尚知非把杯子放在茶幾上向那棵伸出手。
他剛吹完頭發,那棵就又把杯子遞了過來,望着尚知非:“趁熱喝,驅寒。”
尚知非無聲地歎了口氣,接過杯子一飲而盡,心裡雖然有點無語,但不得不承認身體确實暖和了不少。
那棵接過尚知非喝完的杯子,起身就去廚房洗,尚知非盯着那棵的背影看了一會兒,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跟我說?”
雖然那棵是有點自來熟,但今天的表現在‘自來熟’的表象下透着一股‘殷勤’,尚知非不是傻子,當然看得出來。更何況上一次見面是在那樣的情景下結束,越是裝得若無其事越是心裡有事。尚知非是覺得大家都這麼大人了,有話就直說,沒必要扭扭捏捏遮遮掩掩。
“沒有啊。哦,我想說到晚飯時間了,你想吃什麼?”那棵從廚房走了出來。
尚知非:“......”都是千年的狐狸,跟我演什麼聊齋呢?給你機會你不說?行,不戳破你,看誰先憋不住。
“不想吃,你沒事的話就先回去吧,我累了,想早點休息。”尚知非順勢躺在了沙發上。
想到上次尚知非這樣躺着時發生的事,那棵有很多話準備說,但看着尚知非确實有些疲憊的臉,嘴巴張了張又閉了回去。
“啊,那行,我先回去了,如果你因為淋了雨身體不舒服的話,記得跟我說。”
“不用,我沒事,我就是今天去了一趟墓園,來回太遠,累着了。”
去墓園?看他奶奶嗎?難怪今天心情看着也不是很好。
“這樣啊,那行,我先走了,你早點休息。”
尚知非沒接話,隻靜靜地看着那棵走到門口,打開了門,保持靜止狀态,然後松開握在門把上的手,轉過身對尚知非說:“你真的不吃嗎?半夜餓了怎麼辦?吃宵夜對身體不好。”
尚知非再次無聲地歎了口氣,從沙發上坐起來看着那棵認真地說:“那棵,如果你有話想對我說,那我希望你直說,我早已過了去猜誰心思的那個年紀,也沒有多餘的精力去跟誰玩腦筋。我不信你過來一趟就是為了給我熬碗姜湯,我隻給你這一次機會,如果你還是無話可說,以後就都别說了吧。”
那棵:“......”他沒想到尚知非看穿了自己并且會這樣直接戳穿。
是了,尚知非的長相具有欺騙性,不熟悉的人總以為他有個軟乎知禮的好性子,但算起來,他們這才見第三次面,每個人在不熟悉的人面前都有或多或少的僞裝,那是潛意識裡自我保護的本能。實際上算起來自己對尚知非真的并不了解多少。
不過這樣也好,不用自己費盡心思找話頭了。
那棵關上門,看着尚知非,一步步走回去,側身坐在沙發上面向尚知非說:“是,我的确有話想對你說。我出差這些天,一直都在想,想自己的心思,想怎麼開口,想你會怎麼答複我。我每天忙得腳不沾地,但一有空就會想,停都停不下來。”
“不瞞你說,我人生這二十九年來,一直都是果決利落、當斷則斷的性格,我在别人面前真不這樣,但,一遇到你,就變了樣。”說到這,那棵深深地吸了口氣。
“接下來,我想跟你說兩件事,請你認真聽我說完,如果有疑惑,可随時打斷我,我會如實向你答複。”
“一,我離過婚,在遇上你的那一天,剛辦完離婚手續。”
那棵一直盯着尚知非的眼睛,表情比做工作彙報還嚴肅。他說完就見尚知非瞬間瞪大了雙眼,接着嘴巴張了張好像想說什麼但終究什麼都沒說又閉上了。
那棵繼續彙報:“我不是雙,我是天生的同性戀,高中的時候我就知道了。至于結婚,是有迫不得已的緣由。為了離婚,也引發了很多不必要的糾紛,最後以給女方一套市中心的房子,三百萬現金,以及此後五年内每個月五萬元的經濟補償作為收尾。在這段婚姻存續期間,我們沒有發生過任何關系,不管是身體上還是精神上,都沒有。”
那棵說完這一段,看着尚知非目瞪口呆的表情,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有什麼想問的嗎?”
我?我能有什麼想問的?這猝不及防塞我一口大瓜,我還沒來得及消化呢。但出于禮貌還是問一句:“你們這一行,這麼能賺錢呢?”
那棵:“......噗~是啊,很能賺錢,要拜師學藝嗎?”那棵笑着說。
雖然尚知非沒有究根問底,接下來的時間那棵還是把結婚離婚的前因後果都告訴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