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知道了。”那棵對電話那頭的人說完收回眼神看着尚知非:“那個,知非,我還有事要忙,先挂了啊,你趕緊回家,我空了就去找你。”
“嗯。”
尚知非說完就直接切斷了視頻,然後在原地站了很久沒有動,樹蔭下的燈光依舊是昏暗的,偶爾吹來一股夜風涼得滲人,尚知非就像被定住了一樣毫無知覺,直到一個冷顫讓他突然清醒,然後提起腳步繼續向家走去。
那棵洗完澡回到書房跟單影隻面對面坐着繼續敲電腦。
“哎,我這是什麼命啊?上輩子欠了你嗎?大白天的你跑去伺候人,大晚上的我來陪你加班。”
“你可以不來。”
“你以為我想來?要不是我家阿則最近在準備演唱會住在了公司,這個時間我早就抱着他香香軟軟的睡着覺呢。哎,這數據看得我腦殼都麻了,剛覺得洗完澡清醒了一些的腦袋現在又混沌了。”單影隻敲了敲自己的頭。
那棵看了他一眼說:“我一直很納悶,就你這用不到兩小時就要犯傻需要靠洗澡來清醒的腦袋是怎麼當上總監的?該不會董事長是你爸吧?”
“董事長要是我爸,我會大半夜來陪你當牛馬?就你這種逃班戀愛的員工,我立馬給你開除。還有,你說誰傻呢?你不也去洗了個澡?切。”單影隻撇着嘴語氣十分不屑。
“我那是想着早點洗了這邊弄完就可以直接睡,免得臨睡了洗澡太過清醒半天睡不着。這是智慧地安排,跟你完全不一樣。”
“滾一邊去,你那麼會安排,怎麼把我們安排得大半夜還在做PPT?”他停下敲鍵盤的手高高舉起:“啊~蒼天呐,我們倆都不是一個部門,為什麼還能被你拖累啊。我上輩子是不是給你戴了綠帽子,這輩子才這麼回報你還債啊?”單影隻一副欲哭無淚生無可戀的表情。
那棵曲起右手食指敲敲桌子:“想什麼呢,就憑你這樣能給我戴綠帽子?那對方得多瞎啊。還有,你回報的不是我,是錢,有本事别拿這筆業績。”
聽到這話,單影隻立馬變了臉色:“那不行,錢錢錢命相連,熬夜傷腎又傷肝,回頭看看銀行卡,傷完還得接着幹。”
“别貧嘴,抓緊幹。”
“切~”
那棵跟單影隻一個做數據分析,一個做PPT,淩晨兩點的時候終于順利合上了電腦。
“媽呀,困死我了,你那客房鋪好了吧?出差回來還沒好好休息過跟着就陪你熬夜,我現在走路都有點飄了。”單影隻伸長手臂趴在書桌上說道。
“沒鋪,你繼續睡沙發吧。”那棵合上電腦往客廳走去。
“我不,上次睡沙發小橘子半夜趴我胸口上,害我做了一晚上噩夢,第二天起來比沒睡還累。”
那棵看了一眼睡着的小橘子笑着說:“那你幹脆别睡了。”
單影隻惡狠狠地瞪着那棵:“你還有沒有良心啊,我這都是因為誰啊因為誰?要麼就地絕交,不然等我以後見着嫂子你看我怎麼抖落你。”
那棵看着他的樣子笑出了聲,逗完了說:“行了,鋪好了,趕緊去睡吧,今天辛苦你了。”
“這還差不多,你要是沒鋪,我就直接跟你睡。”單影隻一邊往客房走一邊說道。
那棵朝着單影隻的背影又開始嘴賤:“那你就别癡心妄想了,咱倆撞号,兩個1是不會有好結果的。”
單影隻頭都沒回隻默默地伸出右手朝那棵舉了個中指。
接下來的幾天,那棵又過上了腳不沾地的忙碌生活,每天都在内心默默吐槽:這打工人想談個戀愛可真難啊,隻有就業率沒有結婚率的社會狀态是不健康的!
這幾天那棵發現尚知非的狀态也有問題,雖然抽空發的消息都回了,但字裡行間透露出的情緒帶着明顯的客套與疏離,那棵非常苦惱,不希望好不容易拉近的距離又被莫名拉開,可又實在抽不出時間去發現和解決。
想當牛做馬的人不怎麼搭理自己,不想搭理的人把自己當牛馬拉着不放,這是此階段的那棵亟待解決的主要矛盾。主要矛盾就是主要的,其他的都是其次,所以拉着單影隻又熬了幾個夜後,那棵終于在好兄弟的罵罵咧咧中找到時間去解決矛盾了。
那棵特意找了晚飯時間過去,但尚知非沒在家,發消息沒回,打語音沒接,打電話關機,這什麼情況?我還沒開始的愛情就這麼悄無聲息的結束了?
不行,以那棵的性格不能接受,不是不能接受失敗,是不能接受不明不白的失敗,于是他又像上次一樣在門口等了一個多小時。
“小夥子,你等人呢?我帶孫子出去的時候就看你站在這裡,現在都回來了,你還站在這裡,沒帶電話?記得号碼嗎?用我手機打吧。”一個上樓的阿姨跟那棵打招呼說道。
“啊,謝謝你啊大姐,你真是人美心善,不過不用,我打過電話,他關機了,估計手機出什麼問題了,我再等等。”那棵回頭對着阿姨笑着說。
那棵口中的大姐實際年齡上的阿姨更熱情了:“哎喲,這小夥子嘴真甜,要不你去我家坐着等吧,我家可以看到一點他家的院子,要是院裡透着光,就說明人回來了。”
“沒事的大姐,您帶着孫子快回去吧,我再等幾分鐘要是沒等到也就走了。這您孫子吧?長得真好看,一看就是繼承了您的優良基因。”
“哎喲,哪有。”阿姨還想說兩句,被小孫子扯着手臂往樓上走,趕緊收個尾:“那你下次有空來我家做客啊,我家就住樓上302。”
“好,下次一定來拜訪。”
會說話是會說話,不代表那棵就不尴尬,為了避免這種尬聊情形再次出現,那棵選擇去車上坐着等,車停在了小區門口路邊的停車位上,這樣尚知非一回來他就可以看見。
等着等着,那棵餓了,找了一個可以看到小區門口的飯店随便吃了點東西填肚子,吃完東西覺得馬上坐回車上很容易長肉,于是又在小區對面的河邊來回晃蕩消食,等到食消得差不多感覺再晃蕩幾圈又得去填肚子的時候,那棵終于看到了尚知非的身影。
尚知非從一輛還不錯的車上下來了,接着駕駛座的人也下來了,那人從後備箱幫尚知非拿出了行李,還有說有笑地把他送到了小區門口。
這車,一看就不是随手打的車,這人,一看就是想撬我牆角的人。
艹!那人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