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養我，在我大學期間，每個學期給我100萬，直到我畢業。”

100萬……譚止心裡一冷，他這個所謂的弟弟，胃口跟他爹真是不相上下。

譚止說：“100萬，是什麼小錢嗎？說得這麼輕松，你知道我多久才能賺到這些錢嗎？”

“我知道的，哥，”蔣以陸晃了晃手機，“我知道你騙老爸說你解約了，但實際你換了平台，還在繼續寫小說，而且——我知道你剛寫完一本爆火的小說，還要拍成電影。”

譚止幾乎是驚訝地睜大雙眼聽完蔣以陸的話。

“你偷偷調查我？”譚止認真思索了片刻，問：“是不是張建告訴你的？”

張建是譚止上家平台的編輯，頑固的老古闆，守舊派。常因觀點沖突逼迫譚止修改文章，和譚争來争去，又迫于譚止的文受歡迎而經常一邊不情不願地給譚止排榜單，一邊又心安理得拿着譚止作品帶來的分紅的錢。當初譚止要解約時，張建可沒少為難他。

由于上家平台是用譚韋祥的信息簽的合同，張建自然是和譚韋祥有交流的，雖然不多。

想必蔣以陸就是因此聯系到張建，從而知道了譚止的事情。

“哥果然很聰明。怎麼樣？哥，”蔣以陸說，“老爸現在出去喝酒了，他說等你醒了要回來讓你把錢都轉他賬上，而且……哥，咱爸現在有暴力和犯罪傾向，可怕的很，他早就不在乎你了，不然也不會出主意把你囚禁起來。”

譚止咬牙：“你放我出去，就不怕我報警？”

“當然不怕，怕的可不是我…”

蔣以陸拿出自己的手機，在譚止眼前晃了晃，“怕的另有其人。”接着播放了一段錄音：

蔣以陸：“爸，哥一會兒要回來”

譚韋祥：“回來？哼！他還有臉回來？回來做什麼？看我笑話？讓他滾！他要是敢回來，就别想再踏出這個家。”

蔣以陸：“哥聽說你心髒不好，回來看看，他也是好心。”

譚韋祥：“好心？我呸！他要是好心，還會挂我的電話？聽說我要死了才想回來收屍吧？你告訴他，他要是敢回來，我就打斷他的腿，把他關進地下室，讓他自生自滅，天王老子來也隻能給他收屍！”

……

這錄音斷得恰到好處，任誰聽了都知道嫌疑人是誰。不得不感歎：好狠的爹，好精的弟弟。

“譚韋祥知道你這麼算計他嗎？”

蔣以陸：“早就該這麼算計他了，不是嗎？”

譚止不再說話，他甚至不想見到蔣以陸。蔣以陸也不在乎譚止眼底的厭惡，頗為“耐心”地等譚止開口。

兩人僵持了很長時間，譚止簡直快要餓暈了，他明白蔣以陸的性格，比起譚韋祥，這個弟弟确實能說到做到。眼下最重要的是先脫困，離開這裡。

他虛弱地歎了口氣，說：“我答應你。”

“真的？”

“我沒有必要騙你。”譚止說，“你新學期要開學了吧，聽說轉專業了？珠寶設計？”

提到讀書蔣以陸一貫沒什麼興趣，他撓了撓頭：“是啊，金融那玩意兒枯燥無味，我更喜歡有想象力又能賺錢的。”

“我銀行有限額，一天限額50萬，可以先轉你，然後你放我走，等回到白枳，我再轉你50萬，當做你新學期的生活費，怎樣？”

沒想到蔣以陸非常果斷：“可以。”

然後把譚止的手機遞到他面前：“哥，鎖屏密碼。”

“3698。”

蔣以陸打開譚止的手機微信，不知點了什麼，譚止看見他愣了一下，然後若無其事地繼續劃着屏幕，最後問譚止：“支付密碼。”

譚止說完密碼，蔣以陸輸入進去後，啧了一聲：“還真隻能轉50啊，”然後換了金額，不多不少地順利将50萬轉進了自己的微信。

譚止了解他這個弟弟，蔣以陸也了解他這個哥哥。平心而論，譚止對他是很好的，他們剛組成一家人的時候，兩人如同親兄弟一樣，曾有過一段小打小鬧的時光。如果不是譚韋祥自暴自棄，他們現在一定是關系極好的兄弟。

蔣以陸說到做到，從腰間拿起折疊剪刀，給譚止松了綁。

“哥，我知道你不會報警，畢竟，我們都一樣，隻是重組家庭下的受害者，你說是嗎？而且，咱們這地方的警察你也清楚，擺設而已。”

譚止沒有說話，隻是忍着疼痛望了眼血肉模糊的手腕，強撐着勉強站起身。

蔣以陸把手機還給譚止，接着蔣以陸的手機響了起來，來電人是譚韋祥。

“喂？爸。我哥嗎？”

譚止瞬間汗毛聳立，驚慌地看向蔣以陸。蔣以陸掃了譚止一身，皺着眉回複：“我不知道啊，我又不在家裡，我在同學家裡打台球呢……我幹嘛回去……哎，哥還暈着呢，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吧？你不是說你那個藥很厲害的嗎？行行行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挂了。”

挂掉電話，譚止已經出了一身冷汗，蔣以陸一臉心疼似的，伸手拍了拍譚止的肩膀。

“哥，他要回來了。”

下一秒，譚止用力推開蔣以陸，逃命一般沖到樓梯口，很快消失在地下室入口。

“喂，哥，你慢點兒，别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