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炀炀,這位是……”女人打量着姜念,腦子裡實在搜索不出這是甯城哪家的千金。
“我朋友。”陸北炀懶懶掀眸。
女人手上挽着的那位少女定眼看着姜念。
雪白飄逸的輕紗上墜着bling的細鑽,精緻的花紋錦上添花,掐出盈盈一握的細腰,鎖骨白皙,肩膀圓潤,長發被做成微卷的造型,考慮到她是學生,所以是一次性的,輕輕披在身後,襯托出溫婉的氣質。
臉上還帶着半張镂空的水晶面具,隻露出白皙小巧的鼻尖和紅唇,增添了神秘感。
身高腿長的男生側身把她護在一旁,她想到他剛剛談話時,冷冽的眉眼不經意間流露出的幾分溫和。
這是她從未看到過的另一面。
心想,這哪裡是朋友呀,是女朋友吧。
她緊抿了下唇,大方地伸出手,笑着:“你好,我叫張羽瑤。”
雖然笑着,眼底卻流露出一絲同性才能察覺出的敵意,姜念感受到了,沒有立刻伸出手回握。
明顯旁邊的男生也沒有讓她打招呼的意思,下意識把她擋在身後,單手插着褲袋,依舊是那副欠揍的腔調:“沒什麼事兒,就先走了。”
“等等。”陸夫人看了眼姜念,把陸北炀拉到一邊,“炀炀,這個女孩是誰啊,媽媽怎麼沒見過。”
男生拖長音調,啊了聲,模樣散漫不羁:“現在見過了。”
“……”
張羽瑤看着姜念,磨了磨牙,對男生視而不見的态度有些憋悶,忍不住道:“陸北炀,你走了我怎麼辦。”
陸伯母早就說好,他的舞伴隻能是她。
男生眼皮都沒擡,下颚線透着冷冽的弧度,漫不經心地回了句:“關我什麼事兒。”
撂下這句話,很自然地牽着姜念的手轉身。
像是在明目張膽地昭示主權。
——
姜念感受着手掌的溫度,耳邊有些熱。
這好像是他們第一次牽手。
舞池傳來鋼琴聲,男生停下來,問了句:“會跳舞嗎?”
姜念下意識回道:“會。”
陸北炀睫毛微垂,勾了下唇,下一秒,紳士地伸出右手。
姜念看他,心裡嘀咕,說好的隻是走下過場呢,怎麼還要跳舞。
她視線越過他的肩膀,看到不遠處盯着這邊看的張羽瑤,心裡忽然冒出一點想要捉弄的壞心思。
她默了瞬,把手放到男生掌中,下巴微微擡起,露出雪白的天鵝頸。
像是搶到棒棒糖後嘚瑟的小朋友。
……
光線有些暗,琴聲雅緻,倆人的距離有些近。
姜念的視線劃過他凸起的喉結,冷冽流暢的下颌,最後和他的目光對上。
深邃的桃花眼映着暖黃的燈光,連目光都柔和了幾分。
姜念後知後覺感到一陣緊張,趕緊把目光挪開。
好在很快就結束了。
姜念趕緊松開他的手,有些口幹舌燥,她順手在侍者的盤裡拿過一個高腳杯。
下一秒,另一隻手伸過來奪了去,“小孩兒喝什麼酒。”
男生嗓音淡淡,扯了扯嘴角,好像她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兒。
姜念輕抿了下唇,“學長,你——”
男生糾正:“這裡又不是學校,叫我名字。”
姜念吐出一口氣,輕聲:“陸北炀……你和那個女生以前是不是也以前跳過舞啊?”
男生瞥了她一眼:“誰?”
一副完全沒印象的樣子。
姜念提醒:“好像叫什麼張羽瑤。”
他把酒換成了一杯果汁,放在姜念手上,一副事不關己的腔調:“啊,不認識。”
“……”
明眼人都能看出那女生對陸北炀有意思,還和他母親的關系挺好,陸北炀怎麼可能不認識。
要是她親耳聽到陸北炀的回答,還不得氣得吐血。
姜念聽到他又冒出一句:“沒和别的女生跳過舞。”
“……”
小姑娘輕抿了口果汁,是橘子味的,酸酸甜甜的。
這時,兩個西裝革履的中年人走過來,其中有一位姜念覺得眼熟,就是那天在辦公室打陸北炀的那個男人。
他面相周正,容貌上和陸北炀有幾分相似,西裝不菲,渾身透着一股成功人士的氣息。
見他們走近,陸北炀微斂了下眉,下意識擋在姜念身前。
“陸總,這就是你們家那位貴公子吧。”
陸開耀笑了笑,“來,陸北炀,這是你劉叔叔。”
姜念感覺得到,陸北炀渾身帶着刺,對父母的态度,都充滿了冷漠和疏離。
穿着燕尾服的侍應生端來酒盤。
姜念看到他熟稔地拿起一杯紅酒,沒什麼表情地應了聲:“劉叔叔。”
他抿了口紅酒,凸起的喉結滑動了下,明明才十八歲,打上領帶襯衫,應酬起來卻絲毫不含糊。
好似早就習以為常了似的。
姜念眨了下眼,趁那兩個中年男人交談時,她小聲道:“我想去趟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