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台上的人是誰了嗎?”她幾乎是被況野按在落地窗前的。
況野投來的壓迫感從背後籠着她,佛手柑的味道裹挾着她。
秦晚霁瞥了一眼,看清楚了台上正在熱舞不是别人,就是沈慎。
況野附在她耳邊,帶着不知是怒還是妒的語氣,惡狠狠地說:“這就是你喜歡的人。”
“他可以取悅所有人,唯獨不願意站在你這邊。”
由于形體差,況野幾乎是把秦晚霁給罩住了,在落地窗前為秦晚霁圈了一塊狹小空間。
沈慎從來不會因為她吃醋或是發怒。
但況野不一樣。
他會吃醋,會生氣,會纏着她撒嬌。
秦晚霁任由他從背後環住自己:“什麼時候知道是他的?”
況野不語,明明剛才還怒着氣着,現在卻好像受了天大委屈一般。
單向玻璃上倒映着被他咬的通紅的下唇,甚至眼睑上也紅着。
落地窗的視野極佳,沈慎對台下人的示好,台下人對沈慎的反饋,秦晚霁都看的一清二楚。
如果不是為了體面,看得出,大家都想發了瘋朝沈慎扔小風車。
心裡好像被仙人掌身上的刺密密麻麻紮了一遍,雖說是形婚,但看見這些秦晚霁心裡還是不舒服。
況野看準了她想逃,可他并不給她機會,反而握住秦晚霁的肩頭,将她轉了過來,死死抵在落地窗前:“他用你立深情丈夫的人設,卻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說不認識你,轉而被一群女人圍着,讨好着她們。”
小野總在外總是扮豬吃老虎的角色,唯獨到了秦晚霁這裡什麼都顧不得。
說着說着幾乎都哽咽了。
“這種男人留着他幹什麼?”
秦晚霁耐着性子說:“況野,你冷靜一點。”
“我冷靜不了。”
仿佛抽幹了所有力氣,他把額頭抵在她的肩膀上:“秦晚霁,我要怎麼做才能像你這樣冷靜?”
“那麼多人欺負你一個人的時候,我簡直要氣瘋了。”
“但他呢?他心裡如果真的有你,又何必袖手旁觀,不給你撐腰?”
“為什麼他可以光明正大的算計,而我隻是想離你近一些就被你拒絕。”
這小孩腦子裡都在胡思亂想些什麼……秦晚霁皺眉。
忍着疼,擡手的時候,肩膀處又再一次牽動了傷口的磨損,秦晚霁拍了拍況野的後腦勺:“好了好了,謝謝小野總剛才替我解圍。”
“但我跟沈慎的事也不是你想的那樣。”
還有不到半個月,她就能和沈慎離婚了。
秦晚霁感覺肩膀處傳來異樣,下意識抽離:“别動,肩膀……疼。”
很明顯地,秦晚霁感覺她說完疼,況野的情緒就變得不一樣了。
沒有生氣,沒有妒忌,沒有劍拔弩張,也沒有冷淡疏離,況野就隻是皺着眉眼睛緊盯着她光潔肩膀上磨出的紅痕。
他問:“衣服磨的?”
不知道為什麼,況野明明沒什麼語氣,秦晚霁就是覺得他這會有些吓人。
她垂着眸子,睫毛纖長,像是蝴蝶的翅膀。
就像是做錯事被抓包的小孩,微小地點了點頭。
然後她就聽見他微微歎了口氣。
那氣息剛好就灑在了她肩膀附近。
秦晚霁的皮膚白皙,緞面白色的禮裙穿在身上讓她看起來高貴且純潔。
但它并不是一件合身的衣服,讓秦晚霁受傷,所以在況野眼裡,這件禮裙就是一片垃圾。
他用指腹輕輕撫摸那一處紅痕,絲絲縷縷的刺麻感讓秦晚霁覺得頭暈目眩。
随後她感覺肩頭傳來溫涼的觸感,況野竟然吻在了傷口上。
甚至秦晚霁感覺到他用舌尖,輕輕舔了一下。
“應該是這些衣裙和配飾服侍你,而不是你去遷就他們。”
她對上他的眸子,眼神裡依舊清澈赤誠,沒有半分亵渎,宛如神像最虔誠的信徒。
“如果不合适,就換了,還有更多等你去挑去選。”人也一樣,不合适就要及時換了。
良久秦晚霁都沒有動靜,況野以為自己越界讓她緊張了。
但他并沒有慌張的去掩飾,說什麼“不小心”“下次不會了”之類的話。
他隻是松開秦晚霁,給她空間讓她冷靜。
随後他似乎是要給誰打電話,猶豫了一會,最後還是沒有打出去。
秦晚霁愣住隻是因為她突然發現自己并不讨厭況野的靠近,哪怕他這樣突兀地吻她肩膀。
甚至她發現,在況野靠近她時,她會控制不住心跳加速。
況野本來想讓助理送來一條裙子,讓秦晚霁換上,但又擔心不合身再磨到傷口,所以拿了手機但又沒打電話。
本來就磨壞了,再磨到,這小肩膀得成什麼樣?
沉默了一會,他想到的唯一辦法就是讓秦晚霁穿他的衣服。
反正這裡就是他的辦公室,他衣帽間的櫃子裡有很多中性的短褲和T恤,秦晚霁應該也能穿:“我的衣帽間在裡面,你可以去找找有沒有合适的能穿的寬松衣服換上。”
隻是秦晚霁完全沒注意聽況野說了什麼。
宴會還在進行,沈慎下台之後被更多的女人簇擁了起來。
不一樣的是,這次秦晚霁并沒有分過多的精力在那裡。
況野看着一直沉默的秦晚霁,還問她是不是生氣了。
“沒有生氣。”
她的确沒有生氣。
秦晚霁隻是想,此刻被女人簇擁的沈慎知道,他的形婚老婆正在和他的金主接吻,會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