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延宗想起章閏,忙問道:“庚寅,章閏在哪兒?”
富骁以為他是想叫人來伺候,笑着說道:“少爺需要人伺候?一會兒讓曉如意過來伺候便是。”
“不是要人伺候,是我想看看他。”章延宗說道。
富骁輕笑一聲,“少爺不必擔心,他好着呢。”
随後便叫人把章閏喚了過來。
章閏也在這個院子裡,不一會兒就來到了章延宗房裡,他一直擔心章延宗,直到見到他完好無損才放下心來。
“主子,您還好吧?”章閏上下打量着章延宗,也顧不得自己身上的疼。
“我都好,你呢,郎中怎麼說?”章延宗問道。
“奴才皮糙肉厚,這點傷不打緊。”章閏強扯出一個微笑,不想讓章延宗擔心他。
章延宗點點頭,又問:“可上過藥,吃過東西了?”
“上過藥了,也吃過飯了,主子不用擔心奴才。”章閏見章延宗關心他,心裡美滋滋的。
可旁邊的富骁瞧着,心裡卻有些吃味。
章延宗一貫待下寬厚,他是知道的,可他就是看不得章延宗對别人好。
原本瞧這小子忠心,還覺得挺順眼的,可現在越發覺得他哪哪都礙眼。
“是啊,少爺,你就放心吧,他既然是你的奴才,虎頭山自然是不會虧待他的。”富骁揚起下巴,不屑地掃了章閏一眼,然後又馬上低頭淺笑,溫柔地看着章延宗。
章閏本就對富骁沒什麼好印象,看到他不屑的眼神,更是心中惱火,在章延宗看不見的時候,狠狠地瞪了富骁一眼。
富骁用餘光看到了章閏的眼神,斜睨了他一眼,暗道:小崽子,還是個有爪子的,敢呲牙,老子要了你的命。
劍拔弩張的氣氛愈加濃郁,兩人都是礙于章延宗,誰也不會當着他的面做什麼。
但心裡都已經隐隐地察覺到了,對方對章延宗的心思不單純。
“那便好。”章延宗沒有察覺他們剛剛的眼神對峙,吩咐章閏道:“今天累了一日,你快回去休息吧,明日一早咱們便回去。”
經章延宗這麼一打斷,兩人都瞬間恢複了正常的神态。
“少爺,怎麼這麼快就要走了?”富骁有些失落,趕忙挽留,“不如多住些時日,我帶你四處逛逛。”
“不了。”章延宗婉拒,“商會還等着我的消息呢,況且城裡的生意還需要人,我不能久留。”
“那少爺何時再來?”富骁急着問道。
“這……”章延宗有些為難,他沒事來這山匪窩做什麼?
但看着富骁期盼的眼神,他又不忍拒絕,“改日……我親自走貨的時候,定來找你。”
富骁追問道:“那少爺何時親自走貨?如需護衛,我親自護送。”
“那倒不必。”章延宗讪笑,心道:行商走貨用山匪護送,這要是被官府知道,到時别說章家的生意了,就是人頭也難保。
章延宗想了一下,“下月吧,正巧有幾個貨商的款子要結,别人去我不放心,待我回來時路過虎頭山,定多住幾日。”
得了章延宗确切的答複,富骁心裡才踏實。
這時,曉如意帶着幾個仆從拎着水,端着炭盆進了屋子。
見富骁也在,忙殷勤道:“大當家的,按您的吩咐都準備好了,您瞧着可還滿意?”
富骁嗯了一聲,“你留下,伺候少爺沐浴。”
曉如意微怔,瞪大眼睛看着富骁,心裡涼了半截,富骁還沒讓他伺候過别人,看來這回是真要失寵了。
還沒等曉如意說話,章閏先開了口,“主子一向都是由我伺候的,用不着旁人。”
富骁眼睛微眯,露出一絲兇光,“你伺候過少爺沐浴?”
“是,自我跟了主子,就一直伺候着。”章閏故意把‘一直’兩個字咬得很重,有意刺激富骁。
富骁眼神又暗了暗,他沒想到,章閏竟連這種事也伺候,那章延宗豈不是被他看光了?
章延宗察覺到了氣氛中的火藥味,馬上對二人說道:“今日都累了,你們先回去休息吧,我自己來,不用人伺候。”
章閏還想再争取一下,“主子,奴才……”
還沒等他說完,章延宗就打斷了他,“聽話,先回去休息,明日一早還要下山呢。”
章閏見章延宗此意已決,便沒敢再多說,隻能應下。
章延宗又對富骁道:“你也帶着他們都出去吧,我要沐浴了。”
富骁也還想争取一下讓曉如意留下伺候,但同樣也被章延宗拒絕了,隻能帶着曉如意和仆從和章閏一起都出去了。
等人都走後,章延宗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總算清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