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入虎頭山地界,就看見富骁騎着馬,在路邊等他。
“少爺,您怎麼早了這麼些日子?”富骁對着章延宗的馬車喊道:“先去山上住幾日再走吧。”
章延宗本就還有些難受,正倚在馬車裡休息,聽見富骁喊他,立刻就精神了。
章閏遠遠地看到富骁,馬上停了車,掀開車簾對章延宗道:“主子,前面那人好像是富骁。”
章延宗早就聽出來了,嗯了一聲,“過去吧。”
看來是躲不過了,那就過去見上一面也沒什麼。
富骁見章延宗的馬車過來,也騎着馬往前走了幾步。
到了跟前,他跳下馬背,笑道:“少爺,我可算又見到您了。”
章延宗掀開車簾,下了車。
“庚寅,我這趟是要去辦事的,不能耽誤,要不等我回來再去看你?”
富骁瞧出他不舒服,忙問道:“少爺,您這是怎麼了?病了嗎?”
章延宗溫和一笑,“沒有,隻是昨日多喝了些,今日還沒醒罷了。”
富骁看着他有些憔悴的臉龐,心疼不已,“什麼事能大得過您的身子,跟我回去,歇息一下再走也不遲。”
“不了,我還要趕路,就不打擾了。”章延宗經過前日的事,現在看到富骁就莫名地覺得尴尬。
“少爺,您還跟我客氣什麼,就聽我的,先歇歇再走吧。”富骁還在勸。
旁邊的章閏卻輕哧一聲,“還看不出來,主子不想理你?”
“章閏。”章延宗趕忙制止他,“又忘了我跟你說什麼了?”
章閏被訓斥了,馬上閉了嘴。
富骁也不是感覺不到章延宗在有意躲他,但是沒關系,他不在意。
“少爺,您要是實在不想去山寨,我便與你們同行,可好?”富骁說道。
章延宗倏地瞪大眼睛,讓一個山匪與自己同行,他莫不是瘋了?
于是,他連忙回絕道:“庚寅,我看虎頭山也離不開你,況且我隻是去收個賬,幾日便回,有章閏一個在身邊就夠了。”
富骁瞥了一眼章閏,又對章延宗說道:“少爺,他是伺候您的,我是保護您的,不一樣。況且現在世道不太平,您一個人出門,我實在放心不下。”
“可……”章延宗剛要說話,就被章閏打斷了。
“你一個山匪跟着我們,若是讓人認出你的身份,你可知是什麼後果?”章閏又輕哧一聲,“你尋死我們不管,可别連累我和主子。”
“小崽子,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富骁愠怒道。
章延宗怕他們吵起來,連忙站到他們中間,“都少說一句吧,吵得我頭疼。”
兩人馬上相互瞪了一眼,都閉了嘴。
章延宗無奈歎了口氣,“罷了,想去就跟着一起吧。”
富骁聞言,馬上高興地應下,“好,我一定保護好少爺。”
章閏不屑瞥了他一眼,“我看你就是最大的危險。”
“你說什麼?”富骁握着拳頭,瞪着章閏。
章延宗見他們又要吵,怒道:“誰再吵,就給我滾!”
兩人馬上又都老實了。
章延宗舒了一口氣,對富骁說道:“庚寅,你喬裝一下,要保證沒人認得出你才行,因為我不想節外生枝。”
富骁嗯了一聲,“少爺放心,除了我寨子裡的兄弟,很少有人見過我的真容,定不會給少爺您惹麻煩的。”
章延宗點點頭,“那就好。”
富骁轉頭叫來了阿泰,“你回去和索納古說一聲,你們倆把山寨看好,我去幾日就回。”
阿泰不愛說話,看着有些木讷,隻嗯了一聲,轉身就走了。
富骁伸手要去扶章延宗,“少爺,我扶您上車。”
就在要碰到章延宗的胳膊時,章閏一把打開了他的手,“這就不勞煩富大當家了,我來就成。”
說完,就伸手去扶章延宗。
手剛碰到章延宗的胳膊,就被富骁捏住了手腕。
章閏吃痛,立刻松了手,“你幹什麼?”
“少爺也是你這個奴才能碰的?”富骁怒道。
章閏甩開富骁的手,“難道你這個山匪就碰得?”
“那也輪不到你。”富骁又逼近了一步。
章延宗真是一個頭兩個大,他自己上了馬車,“要不還是我自己去臨城吧。”
說着,一勒缰繩就要駕車離去。
富骁連忙抓住缰繩,“少爺,您别生氣,我不和這小崽子計較了還不成嗎?”
“你說誰小崽子?”章閏也不示弱,狠狠瞪了富骁一眼。
接着,又轉頭換上了一副乖巧的嘴臉,低頭認錯,“主子,是奴才不好,惹您生氣了,我下次絕對不和他一般計較了。”
說完,就跳上車,接過章延宗手裡的缰繩,“主子,讓奴才來吧。”
章延宗嗯了一聲,就把缰繩給了他,然後走進了車廂裡。
富骁見章延宗不理他,忙喚了兩聲,“少爺,少爺……”
章閏看富骁吃癟,偷笑一聲,直接勒緊缰繩,趕車就走,把富骁甩在了身後。
富骁氣急,“小崽子,你給我等着。”
說着,他也馬上跳上馬背,趕緊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