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沒有鏡子,那天我就對着窗戶上的虛影試戴假發,她就在外面看我,那是我第一次見到她。”齊元指着窗戶。
林姰走近瞧了瞧,窗戶并不高,周曉星站在外面做這件事的确很容易。
隻是齊元家所在的地段安保很到位,她是怎麼進來的?又怎麼偏偏偷齊元的假發?
“這是我最後一頂了,一般她半個月來一次。差不多就是今天。”齊元托着那頂假發道。
隻能守株待兔了。
晚上,三人橫躺在齊元床上,林姰硌的腰疼,偏頭瞧瞧旁邊的簡筝,她倒是攥着自己的手睡着了,機器人好像沒有什麼失眠的困擾。
突然,齊元拉了拉林姰衣袖,窗戶正被一點點打開,一個黑影翻進來。
簡筝也醒了,她把手放到齊元拉林姰的那隻手上,瞬間齊元眼神複雜地看着簡筝。
黑影小心靠近衣櫥,奇怪的是,她并沒有故意放慢拉衣櫥的動作,這聲音正常聽力的人都能被吵醒。
簡筝随即坐起來,朝林姰側偏了偏,用手臂遮擋。
周曉星仿佛看不到簡筝,她隻盯着還在躺着的齊元,聲音更大了些關上衣櫥。
齊元下床靠近她,周曉星擡腿翻了出去
三人跟着也翻出去,前面的背影好像刻意放慢速度,幾人不知不覺已經跑到密林深處。
等到林姰反應過來已經晚了,四周突然織起紅光網,這不是普通的紅光,皮肉一接觸立即焦了。
林姰雖被簡筝拉了一把,擺在前面的右手食指還是被劃了一道,簡筝和齊元立即湊過來查看。
林姰看這形式,準備給耿凡傳簡訊,但考慮到簡筝還在這,又放低了手腕。
“銷毀師?”周曉星聲調戲谑,“自己被切割的感覺怎麼樣?”
林姰拿出常備的藥簡單處理傷口,思考着下一步行動。
周曉星看她根本不理睬自己,踢了塊石頭進去,被簡筝擋住了。
簡筝也無動于衷。
周曉星靠近紅線,正想開口,一道溫柔聲線響起:“周曉星。”
周曉星和齊元對視:“你……還認得我?”
她的臉竟慢慢紅了,眼神偏開盯向别處。
“有一點印象。”齊元聲線還是那麼平穩,語速不緊不慢:“你為什麼要偷我的假發?”
周曉星用腳尖戳着身前的泥土,林姰注意到她今天還打扮了一下,比上次看起來靈動一些。
突然,簡筝走到齊元身後扣住她的脖子,盯着周曉星道:“把這網撤了。”
周曉星擡眼皺眉,又換上帶着嘲諷意味的表情:“一張嘴就是命令。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了,以前被人打的時候誰救的你?”
簡筝表情更冷了些,她手中的光刀刀鋒已經貼上了齊元的皮膚。
刹時,紅網消失了。
三人快速走出去,齊元還被簡筝押着。
簡筝看向林姰,林姰示意她收起光刀。
周曉星找了棵樹坐在下面,滿臉諷刺打量着簡筝。
“周曉星,你現在的犯罪記錄太多了,按照規定你大概率是要被公司銷毀了。現在跟我走程序還簡單些,可以保留你的芯片。”林姰走到她對面停下來。
周曉星嗤笑一聲:“你們這些人類,張口閉口就是讓我死、要銷毀我。憑什麼你們說什麼就是什麼?怎麼那麼自大?你以為誰都像你身邊那個叛徒一樣嗎?”
簡筝似是聽不懂一樣,連眼神都沒給周曉星,她還盯着林姰手指的傷口。
林姰笑了,她也坐下來:“是啊,人類自大又自私。”
周曉星白她一眼。
“你為什麼要偷我的假發?”齊元坐下,位置更靠近周曉星一些。
周曉星低頭拽起面前的草,聲音變小了:“長頭發還是自己的真頭發好,假發不好看。”
“我也想留,隻是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齊元注視着眼前女孩的臉,在記憶裡努力搜尋。
“花了二十年都沒留長,齊元,你是個笨蛋。”周曉星擡頭,視線和齊元平齊。
周曉星用手撐地站起來,林姰以為她要走,剛想起身,周曉星卻在樹後面一掏,手裡端着個白盒子。
靠近些打開,裡面竟是個蛋糕。
“生日快樂。”蛋糕擺在齊元面前。周曉星為她插上蠟燭。
齊元雙手顫抖,聲音有些哽咽:“你……你怎麼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切,”周曉星見她這樣有些得意:“我可不會給你提前一天過。”
齊元呆愣。
她自從成為齊家的陪伴機器人後,就成了齊家第二個孩子,但她和齊銘的成長環境大不相同。
齊元的生日是十月月二十九,齊銘是十月月二十八。但是家裡每次都把他們的生日放在同一天過。
昏暗的房間,窄窄的方桌,精緻的蛋糕,兩個閉眼許願的孩子。年幼的齊元每年的願望很簡單:希望二十九号我也可以有一個屬于自己的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