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開戰,現如今京城的糧草是支撐不過半月的,更别提大量駐城軍都被調集到城外修建皇覺寺去了。派去跟蹤的人說那些馬車就跟憑空消失了般,我們現在遲遲查不出他們的大本營在哪裡,根本不知道對方戰力如何。”
屋内的衆人都陷入了沉默,氣氛一時凝滞住了。
窗外忽然傳來一陣清脆的鳥鳴,長公主命芸晴去把密信取來。
是洛神傳來的,上書:西域人從京城大量購買孩童偷運至西域。
孟佩蘭目光凝滞,眼神中流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西域人這是要這些孩童去做什麼?難不成他們已經狠毒到孩子都不放過了嗎?
陸遠志聽此猛地擡頭,眼神定在密信上,似是不相信上面的内容。
長公主在他們中卻顯得冷靜多了,往後靠在椅背上,眼神空洞得望着前方,沉默了許久。
“陸将軍你派幾個暗衛混入這些送貨的隊伍中,查清楚他們的去向。既然他們已經與京中商戶相勾結,那我們就聯合外地的商戶,此事還要麻煩孟女醫去辦了。”
孟佩蘭才注意到桌上的布防圖,仔細觀察着上面的布兵,東城的布防較其他幾處較為薄弱,目光停頓,心中生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之前長公主給出的西域人行動軌迹圖中,西域人頻繁出現在東城,而如今他們也從東城的船行将東西運走,會不會他們的大本營就在東城附近?”
陸遠志卻搖頭否定,“皇覺寺在西邊,而且裡面的東西都是運往西邊的,不大可能在東城。”
長公主短暫一怔,眼中閃過一束光,刹那間便明白過來是怎麼一回事了。
“不,你忘了我們根本找不到他們蹤迹了嗎?皇祖母曾跟我說過,城西村外有個密道可以通往城東,那是太上皇留下來供皇族逃亡用的,隻有鮮少幾個皇族後裔知曉,陸将軍你去查一下那個密道。”
陸遠志領命去辦,走時還關心地看了一眼孟佩蘭,見她臉色好些,才放心離開。
長公主看見他的眼神,似是明白了些什麼,眼神不斷在孟佩蘭和陸遠志之間徘徊,執扇掩面儀态大方,實則嘴角輕勾。
“陸将軍先别走,本宮還有一事安排。”
陸遠志剛一腳踏出書房,目光掠過一絲驚訝,但很快被克制了,轉身又坐下。
“勞煩陸将軍再安排幾人随船下江南,待會我讓芸晴拿五千兩銀票給孟女醫,京城中糧草缺乏,藥材也儲備不足,采買的事情要多麻煩孟女醫費心了。你倆一起去辦吧,本宮也乏了。”
孟佩蘭見長公主态度轉變如此之快,眼中帶着些許驚愕與茫然,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長公主趕出了書房。
陸遠志見她呆愣愣地看着被芸晴關上的門,耳根不自覺的紅了,站在旁邊一時之間不知道手和腳該放哪裡。
孟佩蘭見他的尴尬的模樣,以為是因為被長公主趕出來感到不快,拍了拍他的肩,“沒事的,長公主可能真的是累了,走吧,幹活去。”
說完就自顧自地走了,留下滿臉通紅的陸遠志在原地。
登上馬車,孟佩蘭吩咐汀蘭回府之前繞路去錦記一趟,她想喝赤豆圓子羹了。
汀蘭以為在公主府又發生了什麼令孟佩蘭不高興的事,小心翼翼地觀察着她臉上的表情。
孟佩蘭被汀蘭的小表情逗笑了,親昵地捏了捏她嬰兒肥的臉蛋,“想什麼呢,小傻瓜。我就是想喝了,等會再買一份送去姜府,今天我好像真的惹到姜風語了。”
汀蘭聽完松了一口氣,可是突然想到些什麼,又提心吊膽的,眼睛不住地往孟佩蘭身上瞟。
才到錦記門口,汀蘭就自告奮勇的要下去買赤豆圓子羹,讓孟佩蘭在馬車上安心等自己回來。
雖然孟佩蘭對她的行為感到十分疑惑,但也随着她去了。
錦記的掌櫃看見熟悉的馬車,提着衣角就跑出來迎接,“汀蘭姑娘,幾個月都不見您了,還是老樣子嗎?”
汀蘭趕緊拉着掌櫃往裡面走,應付着掌櫃的同時還不停地往馬車那瞟,生怕孟佩蘭知道上次的赤豆圓子羹不是自己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