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自覺摸上自己臉頰,心裡卻想着剛剛背着藥匣子離開的人,他說他倆同病相憐,既如此,為何他們不能互相扶持着走下去!
心裡有了決定,山哥兒不再猶豫,關上門進屋休息,這兩日耗費他太多精力,終于弄死了那個爛人,這下他能睡個好覺了!
山哥兒冷冷地瞥了眼角落的棺材,冷笑一聲,跨步回房,抱着小環睡覺。
……
山中白雪依舊,臨近傍晚雪花越來越大,越下越密,整個山林都藏在雪層之下,好似裹上了沉重的白色外衣。
嘎吱一聲,小院門開了,跑出來三隻狗,對着雪地一頓刨,拉屎撒尿,再刨雪蓋上,一氣呵成。
“汪~汪”
耿季聽到叫聲拉開門讓它們進來,望了一眼山林,雪落滿梢,又擡眼瞧了下屋頂,雪層還不太厚,可瞧着這雪越下越大,怕是明早起來就厚厚一層了。
他進柴房拿了根長木棍,移動院牆邊的長梯爬上屋頂掃雪。
落哥兒聽到外面嘩嘩落地的聲音,連忙走出來,屋檐下一排排積雪像白色簾子一般滑落下來。
他站在檐下的角落裡,歪着腦袋向上看:“你小心點!”
耿季聽見他啞炮似的嗓音,沒忍住笑起來:“知道了!你快進去吧!嗓子還要不要了?!”
落哥兒無奈,隻得讪讪收回腦袋。一覺醒來,他的嗓子就啞得不成樣子,也不痛,就是嘶啞的不行,他自己都不好意思聽……
落哥兒喪着臉走進廚房,他還是去做晚飯吧!躺了一天,骨頭都軟了,實在躺不下去了。
從山下帶的熏肉還有不少,他切了一刀下來和着之前曬的野菜烙肉餅,和好面後又拿出耿季在林子裡弄的肉幹和着幹菌子燒肉湯。
他實在不想喝粥了,就幹脆弄湯喝!肉幹煮軟點小狐狸也好吃。
想起小狐狸,落哥兒趁着發面的功夫拿了個簸箕墊上幹草和耿季的舊衣給它做了個小窩,拿在手裡仔細瞧了瞧,恩~改天得讓耿季重新編個籃子,封上一半,既能擋風,也能提在手上。
“美什麼呢?”
耿季一進來就見他捧着墊好的簸箕笑眯了眼。
落哥兒把做好的小窩放在一邊,對着耿季嘿嘿傻笑兩聲,才說出剛剛的想法。
“行,趁着天還沒黑,我進竹林砍顆竹子回來。”
“也好!我餅還沒烙。”
說完兩人分開行動。
落哥兒看着大橘它們跟在耿季屁股後面撒歡兒,搖搖頭沒管它們,關上院門他進去把小狐狸放了出來。
聽着它軟軟的叫聲,他感覺自己的心都要化了,太可愛了!秋哥兒見了肯定開心!
落哥兒将它抱起來,輕輕撫摸它柔軟順滑的皮毛。心中忍不住感慨,難怪那些貴人都喜歡狐狸毛……
将小家夥放在做好的小窩裡。
“乖乖呆裡面知道嗎?亂跑的話我就叫耿季剝了你的皮!”
他惡狠狠地威脅着,這狐狸這麼聰明,應該能聽懂?
落哥兒見它小小的嗚嗚叫了兩聲就蜷着身子乖乖躺裡面不動了。
他滿意地點點頭,将小窩放在竈前的小凳子上,竈裡的火光烤着會暖和一點,這麼小隻可别死了!
耿季提着柴刀砍了兩顆結實的竹子,想了想又砍了兩顆,看樣子這雪還得再下兩日,左右無事,他就在家裡多編些工具。
嘩啦啦的聲音響徹整個竹林,給這寂靜的山間增添了幾分活力。
竹子倒下來,帶起大片的雪花飄落,耿季呼出兩道白氣,提着柴刀将枝芽一一剃掉。雖說這些枝桠能當柴火,可雪天容易将積雪帶回去,是以他幹脆在這裡剃幹淨,擡着光秃秃的竹竿回去也方便一點。
等院外響起耿季的喊聲時,落哥兒的餅已經烙了一半。
匆匆打開院門後他立馬回廚房繼續烙餅,多烙一點明早也能吃。
耿季将竹子擡進院中,随手卸在地上,砸的地上雪花四處飛濺。他擡手拍掉頭上和身上的碎雪才轉身關上院門。
回頭看見大橘它們在死熊的位置亂嗅,他快步流星走過去。
“去去去!死狗!鼻子挺靈啊!”
剛好下雪,他打算就将這黑熊埋在院中,等雪停就下山,隻是他們這一趟怕是帶不了多少東西,光這熊就有三百來斤,他們還曬了五百多斤的栗子,倆麻袋幹棗,落哥兒身體還沒好,他可不想讓他背東西走這麼遠山路。
看來還得他跟大哥再跑一趟!
想好後耿季拿着柴刀劈竹子,在晚飯前劈了顆篾條出來,給狐狸編個窩是搓搓有餘的。
擡眼瞧了瞧在院中亂刨的三隻肥狗,得!心有餘而力不足,它們還是老老實實睡麻袋吧!
吃完晚飯,耿季與落哥兒坐在堂屋各自做活,聊着天,中間放了爐子,上面放着鼎鍋,裡面熱的水,一會兒好泡熱水腳。
“雪停我們就下山,這次你就帶着狐狸和人參就行,我把黑熊推下去。其餘的我跟大哥再跑一趟。”
落哥兒皺着臉:“這多麻煩!還要跑兩趟,這麼遠……”
“沒辦法,東西太多,一次拿不了。”
落哥兒也明白,隻能無奈地點點頭,就算他幫着背也帶不了多少……
隻能辛苦他們再跑一趟,落哥兒有些氣悶!摘的時候沒想起這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