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融哈哈大笑,笑容帶着幾分感慨和心酸。
“好好好!走!”
梁洪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瞧着巡檢大人急切地跟着人一起往山上走,他心裡一緊,這不是羊入虎口嗎?!
“大人?!”
梁洪快速拽住巡檢大人胳膊,對着他擠眉弄眼。
“哈哈!你帶上兩個兄弟跟爺上山喝酒去,其餘人守在山下!”
這……什麼情況?還去喝酒!招降了?!
來不及多想,梁洪帶着二十來個兄弟一起跟着上山,他可不敢真帶倆兄弟,到時有個萬一就隻能任人宰割了!
瞧着一旁偷偷開溜的獵戶,梁洪皺緊眉頭,老大跟他一起上的山,怎麼他在這裡卻沒老大的消息?
來不及深思,他喚了人暫時将獵戶扣住,一切都下山再說!
沈君禮雙手交叉躺在石床上,叼了根身下的茅草在嘴裡,翹着二郎腿望着黑黢黢的門口發呆。
渡過了剛進來時的忐忑不安,他現在穩如老狗!
也隐隐明白這群人不會傷他性命,隻是實在想不明白他們要幹什麼?
百無聊賴之中,又想起安哥兒,他長長歎口氣,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回去?!安哥兒他們的鹵肉攤有沒有人鬧事?他交代了留守的兄弟們照看着,想來不會有人這麼不長眼去惹事。
随後又想起安哥兒兩個哥哥,聽邱嬸說他跟家裡斷親後住在大哥家的,另外開了戶籍,好像村裡還給分了宅基地,恩~這次回去他得安排一隊人先把房子建起來,老住在大哥家也不好。
越想越遠,沈君禮好似已經看見婚後的美好生活了,兀自笑出聲來。
梁洪跟着人一起來到石門外,隐隐聽見裡面有笑聲傳來。
望向一旁帶路的李旭。
怎麼回事?你們把人關傻了?!
李旭聳聳肩,可不關他們的事,這小黑屋兄弟們經常進,裡面除了黑點,可沒啥吓人的東西。
他快速打開房門,随着光亮他看見裡面的人翹着腿躺床上笑得跟個二傻子一樣……
真傻了?!!
梁洪擠開李旭,大步跨進房裡,伸出手在沈君禮面前晃了晃。
“班頭,你沒事吧?”聲音帶着幾分擔憂。
“沒事啊!”
沈君禮看看梁洪,又看看一旁的男人,來來回回望着他倆,滿臉疑惑,這啥情況,這倆人走在一起?
“班頭,這是李旭,那個秦校尉手下的人。”
梁洪對着沈君禮擠眉弄眼,人家以前還是個官呢!比巡檢大人官都高,比縣令也高……
具體高多少他是不清楚,隻知道挺厲害的,就是可惜,如今竟落草為寇,躲在這山旮旯裡!
梁洪深表同情!
看着班頭疑惑的眼神,他趕緊将來龍去脈講了一遍。
“你說巡檢大人與他們秦校尉認識,曾經還是好兄弟?”這不能夠吧!他們巡檢都三十好幾了,與他交手那小白臉才多大?!
躺小黑屋這麼些時候他早想到與他交手之人就是他們口中的秦校尉了,還挺感慨的,這麼年輕就是校尉了!他輸的不太冤……
“恩,好像是世交,以前在蒼都的時候交情挺好的。”說着梁洪瞟向一旁神在在不說話的李旭,這小子肯定清楚!
李旭兩眼無辜,看我幹啥,我知道的也不多……
沈君禮無語,這還剿什麼匪!
“走!看看去……”
“哎!你們大人和我家校尉在叙舊,你個當下屬的湊過去不合适啊!”
李旭拉住風風火火往前闖的人,翻了個白眼,沒看見他都被趕出來了嗎?!
點眼力見都沒有……
“走,哥們,咱哥幾個喝一個去!”
李旭搭着他肩膀往後山帶,
“對了,我叫李旭,兄弟咋稱呼?”
梁洪老老實實跟在兩人後面,有酒喝誰還管那麼多,煩惱都是大人物的,他們就是小蝦米,上面咋吩咐他們就咋做!
……
山中小院
耿季一早就起來掃雪了,雪花簌簌下了整晚。
天知道他抱着溫暖的落哥兒磨蹭了多久才起來,這鬼天氣起床真的是需要莫大的毅力!
拉開門,寒氣迎面而來,耿季吐出一口白氣,先帶着狗子們去院外拉屎、撒尿。
踏進院中,軟綿綿的積雪承載不了身體的重量直往下陷,像踩在厚厚的棉被上,又像踏在白飄飄的雲朵上,沒有腳踏實地的安全感。
院中留下一串深深的腳印和幾道長長的刨痕。
院門有些被凍住了,上面凝結了一層薄薄的冰,耿季用力踹了兩腳,将冰層震碎,這才抽出門闩拉開院門。
院外白茫茫一片,遠處的山林已經看不見綠意,全部裹上了銀裝。
這雪得下到什麼時候?雪天路滑,怕是還得在山中呆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