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就是教室後面那個。”林聽風給他指了指。

教室最後面的那個學生看着試卷，似乎是對于這種東西太反感，蹙起了眉頭。

但眉眼間是肉眼可見的熟悉。

“五哥……”謝楚呢喃出聲，“世界上居然會有這樣相像的人。”

“他叫什麼名字？”

“他說他沒有名字，所有人都叫他鐵柱。”

一個人怎麼可能沒有名字？

“鐵柱，有人找你！”

聽到林聽風的聲音，教室最後面的鐵柱似乎習以為常了，叉着腰就走出去，看到門外穿着軍服的人就愣住了。

“你是謝少帥？”見到他的第一眼，鐵柱就認出來了，他疑惑問，“找我有什麼事？”

謝楚看着他，第一句話就是：“你認識季晁嗎？”

“季晁……”鐵柱仔細思考，然後搖了搖頭指着林聽風說，“他也問過我，但我對這個名字沒印象。”

“最開始來的墨老師再回來後也問過我。”

“這孩子受過重創，不記得自己的名字和其他人，也很正常。”

謝楚轉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

“師父？”

墨知卿笑着點頭：“老七，長這麼大了。”

林聽風在謝楚旁邊小聲解釋：“墨老師說他很久之前就來了，你不來校區所以不知道。”

“老三還好嗎？”墨知卿問。

“唐遠琛好得很，倒是您。”謝楚沒有繼續往下說，他苦澀地笑了笑，“我居然都不知道您在這裡。”

“無礙，先進來坐坐。”

謝楚幾人面對面坐着，鐵柱回到教室上課了，他們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

墨知卿淡笑着問：“最近怎麼樣？”

“前線守住了，但毒品還沒找到，也不知道流落在何處。”謝楚提起這件事語氣又沉重起來，捏了捏眉心。

“我派朱遇發帶人挨家挨戶搜查過，都沒有找到。”

謝楚說着，又問他們：“你們有沒有見到什麼可疑的人？”

“這倒沒有。”林聽風出聲，他露出個牙疼的表情，“你需要人幫忙探查一下嗎？”

謝楚眸光微閃：“就算需要，我們幾個人定然是不行，目标太明顯……”

“交給我吧。”

說話的人是隗星宿，謝楚看向他，倒是沒想到隗星宿會主動攬下這活。

隗星宿說：“我可以和鐵柱一起做這件事。”

“誰？鐵柱？！”林聽風震驚地瞪大眼睛，“他可以？！”

墨知卿稍加思索便開口：“他确實可以。”

謝楚眉毛一揚：“何以見得？”

隗星宿隻是說：“他晚上不睡覺經常翻牆出去，就算晚上出去遇到危險，他也會知道可以在哪裡躲。”他頓了頓，接着說，“這城裡又不是沒有日本人，隻是我們明面上抓不到他們。”

這倒是。

謝楚笑着看向他說：“那這件事就拜托星宿老師了。”

就連鐵柱自己都沒想到，他居然會被派去做這樣重要的工作。

“我？你确定？”鐵柱一臉不相信地看着隗星宿。

“沒錯。”隗星宿點了點頭，“這件事隻有你自己能完成。”

鐵柱挑眉問：“若我不想呢？ ”

“左右你每晚都溜出去，不如幫了我這個小忙，我會在暗中保護你的。”隗星宿說。

“是謝楚告訴你這麼做的？”鐵柱扯了扯嘴角點評，“讓一個未成年做這些，他可真陰險。”

隗星宿：“不是他，是我。”

“……你看上去一點都不像個老師。”鐵柱攤開手，他說，“好吧，我就勉為其難替你辦了這件事。”

隗星宿點頭，又開口：“你之前還沒回答我。”

“什麼？”鐵柱歪了歪頭。

“為什麼你想在晚上跑出去？”

鐵柱沉默了，他就那樣盯着隗星宿，兩人對視幾秒後他率先移開目光。

顯然，他拒絕回答。

隗星宿聳了聳肩，他也不多問，反正等他悄悄跟上就能知道鐵柱要去做什麼了。

之前他想跟上鐵柱，發現鐵柱每次走的路不一樣，他會跟丢，而鐵柱每次都像是有所察覺一樣，故意避開他。

很神奇的是，每次他都找不到鐵柱。

這次他肯定能跟上。

所以林聽風呼呼大睡的時候，隗星宿早早就出去蹲點了。

鐵柱推開門，他左右看了看，沒有發現其他人的身影，這才往出走。

不遠處的隗星宿也跟上去，他跟着鐵柱一路向東走，拐進了一個小巷子裡。

隗星宿暗道不好，又被鐵柱發現了。

但鐵柱的腳步忽然停住了，他靜靜站在那裡待了幾秒，轉身就走出去。

“我知道你在跟着我，其實也沒必要躲藏了。”鐵柱開口，他說，“你今天說的事我考慮了，我覺得你說得對。”

“我确實可以幫你完成你說的那件事，雖然我有權保持沉默，但我不能一直保持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