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
沉重的鐵門被打開,龔慧和本田宮嶼從外面走進來,轉身就看到了被綁在刑架上,遍體鱗傷的隗星宿。
對方的身上全是鞭痕,手指和腳腕處鮮血淋漓,衣服也破爛不堪,垂着頭,似乎是陷入了昏迷。
本田宮嶼朝旁邊的人說:“弄醒他。”
那日本人從地上提起一桶水,直接沖隗星宿潑上去。
隗星宿瞬間咳嗽起來,他迷迷糊糊謝楚睜開眼睛,看到本田宮嶼時候眼神冰冷,而他看到對方身邊的龔慧時瞬間愣住了。
“你居然沒死?”隗星宿的聲音沙啞,聽上去有氣無力,但他的目光陰狠,完全想活剝了龔慧。
龔慧走過去,挑釁地看着隗星宿:“怎麼,想殺了我嗎?”
“我要是死了,還是酉道門那個連滾帶爬摸到前三的龔慧嗎?”龔慧上下打量着他,“倒是你,活到現在屬實是讓我感到意外。”
隗星宿見她湊過來,冷笑道:“勾結日本人,你不會高興太久的。”
“是嗎?”
龔慧笑彎了眼睛:“但你的好朋友謝楚,他找不到你呢。”她轉頭又嗔怪本田宮嶼,“真是的,有這樣的帥哥本田君也不知道早點告訴我,讓我玩玩。”
本田宮嶼笑而不語。
“不過啊,像你這樣的人,該殺。”
隗星宿别開頭,他冷聲道:“話真多。”
“真是的,還怪上我了,瞧我這記性。”龔慧打開之前帶進來的箱子,她笑道,“隗星宿,你看我給你帶來什麼了。”
看到箱子裡的東西時,隗星宿變得不再淡定,他的臉色怪異起來,喉結微動。
“你說如果謝楚知道你被我們投毒,已經離不開那東西了,他會瘋嗎?”龔慧的聲音帶着威脅,她笑着。
隗星宿掙了掙鐐铐,但發現根本掙不來,他聲音近乎帶着乞求:“别告訴他……千萬别告訴他。”
龔慧看着他這幅模樣笑了起來,笑聲狂妄,她的目的終于得逞了。
她轉頭對身後的人說:“把人放進來吧。”
隗星宿擡起眼眸,在看到來者時雙目赤紅:“你們幹了什麼?!”
她看到隗問心被一個日本人帶進來,對方的身上帶着深深淺淺的傷口,看上去很猙獰。
“阿姊!”
“星宿……”隗問心沖他露出個勉強的笑容。
隗星宿感覺心被人攥住一樣:“你不是在上海那邊……又怎麼會被他們抓住!”
隗問心露出個苦笑,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龔慧拿着一袋糜蘇,掐住隗星宿的下巴強迫他張開嘴,然後将那袋糜蘇倒進他口中。
隗星宿的舌尖充滿了腥甜,他喉結滾動,将嘴裡的東西咽下去,眼前的場景好像扭曲了一瞬,心底開始變得興奮身體卻十分無力,再看那黑色的箱子時眸光帶着渴望。
“星宿。”
聽到隗問心的聲音後,隗星宿擡起眼睛,他的眼睛似是混沌,再也沒有原來那樣的光彩。
他隻能模模糊糊低語:“糜蘇……給我糜蘇……”
過去那個清冷到好似冰壺玉衡的梅花,似乎已然不複存在。
他看到隗問心眼角流下一滴淚,閉上眼睛顫着唇說:“你太讓我失望了。”
隗星宿已經聽不到她說什麼了,隻能吹下眼眸,眼眶猩紅卻落不下一滴淚:“對不起,阿姊。”
隗問心被帶出去了。
隗星宿隻能看着門緩緩關上,這裡沒有窗戶,他不知道是哪,但這裡陰濕,還帶着土氣。
像是地下。
他被困在這裡很久,已經分不清時間了,隻知道昏迷過去又醒來。
最初本來他可以逃走,但他低估了本田宮嶼的能力,還是落了下風,變成了這副模樣。
現在他看着地上的那箱糜蘇,隻覺得口幹舌燥。
他用力想要掙脫鐐铐。
給他糜蘇……
糜蘇……
給他糜蘇!
門外。
“做得不錯,俞念童。”
剛才那個日本人帶進去的人摘下面罩,露出一張熟悉的臉,赫然是俞念童。
俞念童看了眼才剛緊閉的門,又不忍地移開目光:“我們非要這麼做嗎?”
“該給你的權貴我們已經給你了,作為我們日本最厲害的機關師,閣下總不能反悔。”本田宮嶼笑着,但說出的話卻是略帶警告,“現在我們隻需要等魚兒上鈎就可以了。”
*
唐遠琛騎着馬在山林中疾馳,他晃動着馬繩,目光突然晃到了一個黑色的箱子,那箱子半開着,裡面的東西露出來。
看上去是有車路過這裡,因為路途颠簸而掉在路上的。
他拉了拉馬繩讓馬停下,然後翻身下馬走到那個箱子旁邊。
“這是……”他拾起一個小袋子看着裡面的白色粉末,打開湊上去聞了聞。
結果下一秒就眉頭緊蹙,這個味道很古怪,他在出去辦事前跟謝楚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也知道謝楚每天都在接觸什麼樣的東西。
現在這個袋子裡的就是糜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