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千夕擔憂地看着暮拾的傷口,“可是你傷得很重,現在隻是暫時止血,撐不了多久。”
暮拾笑笑看向南冬,南冬認真道:“娘子請放心,我身上帶了藥和繃帶,稍後便給郎君處理傷口。”
蘇千夕聽後放下心來,接着開口問道:“都一起經曆過生死了,你們總要讓我知道我跟你們一起面對的敵人是什麼人吧?我剛剛聽到他們提及魚符,他們想殺我們是不是因為尤氏背後的秘密?”
暮拾轉頭吩咐南冬:“蘇娘子說的沒錯,你要找機會查出今日他們用的魚符是來自于何人,還有剛剛樓下說話之人,有一人是與我交手的,我确認過胎記了,是我們一直在找的人,他是突破口。”
南冬點頭答允,“為您處理好傷口我便去将那魚符偷來一觀。”
暮拾看向蘇千夕,“我的事情過于複雜,等到合适的時機,我自會悉數道與娘子聽。”
蘇千夕目送着暮拾在南冬的攙扶下進了對面房間,她也扶着牆緩緩站起身,這才發現自己的雙腿竟一直在發抖,她笑了笑。
自己這麼一個現實中的普通學生,哪裡見過這些場面,如今的表現已經非常棒了,害怕一點不丢人。
她找了個房間走進去,喃喃地誇獎自己道:“小蘇同學,你已經超過百分之九十五的穿越者咯。”
說話間已經直接臉朝下趴在了床榻上,緩了緩翻了個身,研究起暮拾背後的秘密來。
她開始從頭回憶起來,從前任折沖都尉嚴虎的審問,到火場裡拿到的證據,她忽然想起,那日暮拾交給自己的證據有兩個袋子。
一個裡面是有關貪墨稅收的賬冊,另一個是關于什麼的呢?但無論内容是什麼,蘇千夕能肯定的是那裡面的東西是有關于暮拾的秘密的。
她眸中一頓,猛然坐起身,“他曾打探過有關勇穆侯卷宗之事,這是十五年前的事了,難道他現在所做的這些與此相關?”
蘇千夕記得父親曾深深的遺憾未能幫勇穆侯洗清冤屈,她望向房門方向,皺了皺細眉。
“他是在幫勇穆侯伸冤嗎?”
房門突然被叩響,沉思中的蘇千夕被吓了一跳,細聲細語道:“進來吧。”
畢竟那些壞人肯定不會這麼禮貌敲門,這間客棧來找她之人除了暮拾也沒别人了。
暮拾推開門走進,“南冬出去辦事了,你最好與我在一處,你單獨在此不安全,無意冒犯,蘇娘子莫怪。”
蘇千夕從床上起身,打量一番直接說出自己的猜測:“你是勇穆侯府世子吧?”
暮拾瞪大眼睛愣在原地,蘇千夕見他反應,心中剛剛那百分之五的推測如今瞬間變為了百分百。
不過暮拾的反應讓她很欣喜,因為她知道這件事是他心中最大的秘密,以他那難以揣測的性子,定能不露聲色地遮掩過去,但他竟然并未對自己設防,不做任何遮掩。
“我隻是猜測,如今看來是真的了。”
暮拾的目光自下而上劃過蘇千夕,最後留在她那張被血迹弄髒的面容上,緩緩開口,聲音輕柔。
“蘇娘子冰雪聰明,暮某原也沒想過瞞你,隻是知道這些隻會讓你處境危險,今日之事你也看到了。”
蘇千夕輕輕歎氣道:“就算我不知,如今不也卷了進來,還不如做個明白鬼,總好過稀裡糊塗死了吧。”
暮拾沉默片刻詢問道:“蘇娘子是如何猜到暮某身份的?”
蘇千夕盤腿坐回床榻,“他們殺過來是因為想掩蓋尤氏知道的秘密,而尤氏原本的身份是林鳳兒,我之前打探過了,這個林鳳兒十五年前關了驿站茶攤,後來意外死亡,當然那是找的替死鬼。”
她眸色清明看向暮拾,“十五年前,何人要追殺一個普通茶攤老闆娘呢?她又做了什麼事呢?有着這樣的好奇我便去問了父親,沒想到她竟是當年指證勇穆侯謀逆之人,想來是做的僞證。”
暮拾微微一笑,“我身為大理寺少卿,縱使我查尤氏的身份,想來也不該讓娘子有剛剛那麼準确的猜測吧?”
蘇千夕深吸口氣,點點頭,“沒錯,此前我并未覺得有何不對,就在剛剛,我聯想到你還有一份火海中搶出來的證據在我那,回憶起你此前便讓我打探勇穆侯的卷宗,便讓我不得不懷疑了,若隻是一樁案子也許隻是你為了盡少卿之責查探,那你一直在查有關勇穆侯之事,是何緣由呢?”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若隻是為了幫助勇穆侯洗清冤屈,你籠絡各方人才,興安城遍布你的勢力,做成這樣定是侯爺當年對你有恩吧,可是十五年前你隻有八歲啊。”
見暮拾笑笑沒說話,蘇千夕也彎了彎嘴角笑着道:“更巧的是,你到蘇府那年剛好就是八歲,也就是勇穆侯府出事那年,當然這些都不能讓我确定,這才有剛剛那一問,不過是帶着幾分可能性的猜測罷了,隻是沒想到......”
暮拾眼中變得幽深,緩緩起身走到床邊,擡起一隻腿跪在床踏上,身體前傾逼近蘇千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