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蘇千夕詢問,北夏就急切地開口道:“蘇娘子,我們郎君和錦王都出事了。”
蘇千夕扶着胸口,覺得有些上不來氣,緩了緩後叫來春醒,吩咐她去找東方大夫來。
安排好後,她坐到北夏身旁聽完所發生的一切事後,憂從心起。
“照你所說,大理寺少卿王滿一直是太子的人,那暮拾他們一定在大理寺牢獄中。“
蘇千夕眼中閃出濃烈的擔憂,”除了城外林中的叛軍,興城衛也受太子所控,最近的折沖府兵受折沖都尉謝墨童的管轄,他也是太子的人,若是他用僞造的軍符調動士兵,以平叛為由攻進來,加上宮中還有太子今夜秘密安排進宮的叛軍精銳,那時皇宮隻會被裡外夾攻成為太子一人的皇城了。”
北夏試圖起身,卻沒有力氣,“我還以為自己沒受傷,沒想到現在這般摸樣,郎君護着我離開,現在肯定比我傷得重,都怪我沒用。”
蘇千夕拍了拍北夏肩膀,“一會兒東方先生就來了,你先安心養傷,其他先不要管,暮拾的下落我自會去尋。”
北夏點點頭,忽然想到什麼,開口道:“還有一人需要治療。”
......
東方先生不久便來到府上為北夏看傷,所幸他受傷并不嚴重,蘇千夕也安排人将城南荒院中重傷的馬賀接到府上一同診治。
而她則是乘馬車前往城南的娘子茶鋪,茶鋪發生了這樣的事,她擔心秋釀一人害怕,而且眼下馬上會有一場大亂,她要将秋釀接回府上才放心。
颠簸的馬車上,蘇千夕心事重重,剛剛她與父親蘇景君探讨了當下的應對之策,父親說的話讓她本就揪起的心更加慌了。
父親早朝進宮之時并未看見那日日守在殿外的禁軍統領肖烨,取而代之的卻是興城衛的大将軍。
按照北夏所述,暮拾他們的偷梁換木之計并未成功,回城的馬車上,暮拾曾說過宮中的禁軍統領會做安排,那是他們的第二套方案,如今方案全部落空,宮中的禁軍恐怕從統領到士兵都是太子的人了。
馬車很快便抵達城南的娘子茶鋪,蘇千夕提着裙擺急急下了車,快步走進店中。
店内愣神的秋釀見蘇千夕到來,匆匆将手中的腰牌塞進腰間的錢囊中。
蘇千夕上前抱住秋釀,“你吓壞了吧,今日的情形北夏都告訴我了,跟我回家,這幾日我們不開店了。”
她松開秋釀,細細詢問此前這裡發生之事,想綜合秋釀所述拼湊出更多的線索。
秋釀眼神飄忽看向别側,“我隻知道暮郎君在此與他人會面,後來官府來人了,樓上發生的情形我不是很清楚。”
蘇千夕歎了口氣,“那你可知那些人如何得知暮拾他們在此的?”
秋釀忙搖頭道:“這我不知道。”
蘇千夕接着急急問道:“那後來發生的事呢?暮拾被他們帶走了嗎?帶去了哪?”
秋釀下意識捂住腰間那帶血的腰牌,“我沒敢細看,不太清楚。”
蘇千夕扯過秋釀的手,眼神柔軟地安撫道:“都怪我讓你來分店看店,不然你也不會遭遇這等可怕的事,我們快回去吧。”
兩人鎖好店門上了馬車,一路上秋釀都低着頭魂不守舍,她本以為這裡發生的一切蘇千夕不會知曉,這才将暮拾的腰牌收好,想裝作暮拾從未來過此處。
卻不曾想北夏逃了出去,将一切都告知了蘇千夕,那日太過混亂,她以為北夏早被一同帶走了。
現在她不知身上藏着的腰牌要做何解釋,若是一開始便交給蘇千夕,謊稱是打掃房間時尋到的倒也勉強說得過去,但偏偏剛剛她隻顧着心虛沒想那麼多。
如今那快腰牌像個滾燙的山芋般挂在她腰間讓她心慌不已。
很快便到了蘇府,二人一同進到正堂内,蘇景君和北夏等人早已經等在其中,還有差人找來的柳樂樂。
蘇千夕見到柳樂樂,急忙走上前道:“樂樂,我知道暮拾在城中的人脈你都悉知,現在隻怕要靠你去動用那些力量了。”
柳樂樂溫柔笑笑,輕輕将手撫在蘇千夕肩頭,“你放心吧,北夏已經同我說了,我已經安排了人,一會兒便同他們一起去劫獄。”
蘇千夕堅定道:“我同你們一起去。”
蘇景君打斷二人,“暮拾和錦王是一定要救出來的,但是你們萬不可如此大張旗鼓。”
蘇千夕擡頭看向父親,“您的意思是?”
蘇景君緩緩踱步道:“暮拾他們将叛軍就地羁押,又放任那入宮的精銳進城,你當是為何?不過是為了讓敵人放松警惕露出原型,待到證據确鑿再一網打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