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焉嘴角的一抹笑快要壓不住,忍住又問:“内在呢?”
樓克:“認真好學,對自己要求高,在自己感興趣的領域能做到極緻,獨當一面。還有,”
樓克忽然頓住,段焉眼斂一擡,大大的眼睛問詢地看着他,想知道能讓他遲疑不語的會是什麼。
樓克躲了一下她的目光,這讓段焉更好奇了,一定要問出來。
樓克一向是拗不過她的,最終說了出來:“有一點點,狡猾,還有一點點小刻薄。”
“小刻薄?”反應過來後,段焉聲音提高了一度,“你說我刻薄?!”
“不是不是!”樓克連連擺手否認,“我表達有誤,我的意思是你不是那種任人欺負的軟柿子,你有自己的原則,講道理會反擊。就是,就是反擊的方式會讓不了解你的人對你有誤解。”
段焉看着已紅溫冒汗的樓克,慢幽幽道:“這說的不像是刻薄,像是睚眦必報。”
樓克又否認:“也不是,是我不會說。你知道的,上學時我就偏科,文學與語言這門功課從小到大就隻能混個及格。”
兩個人在一起那麼多年了,段焉明白樓克的意思,隻是喜歡逗他,看他微囧的樣子。
但再多她又該心疼了,像現在,看着他額上真的有了汗,段焉馬上拿出手帕,一邊給他擦一邊溫聲道:“好了好了,我明白,我知道的。”
語氣溫柔得比陷在被陽光曬過的棉絮裡,還令人身心舒展。
樓克任她哄着擦着,整個過程專注地看着她:“我并不是因為這些優點而喜歡你的,我隻是在看到,擁有這些特質會讓你過得更好而替你感到高興。于我自己來說,你什麼樣子我都不會少愛你一分。”
說着,他打開了盒子,裡面是一對對戒,不再時下最興的隕晶戒,而是簡潔大方的銀色素圈。
樓克:“焉焉,你可以嫁給我嗎?”
段焉垂頭看着戒指,樓克看着她:“這是我親手做的,你的那隻刻了我的名字,我的刻了你的。我打磨改造了一年,才是這個我自認滿意的樣子,隻是不知道你喜不喜歡。若是不喜歡,我再,”
“喜歡。”段焉一向穩重自持波瀾不驚的心性被拉扯、被捶鑿了一下。
有點酸,有點疼。
她拿起盒子裡的女款那枚,樓克眼疾手快,半空中抓住她的手:“我來。”
然後親手,無比鄭重地把戒指戴在了段焉的手指上,不知他怎麼測的,尺寸剛剛好。
樓克吻了吻段焉的額頭,他在笑,看得出來他很快樂。
段焉想,如果樓克想要的是她,快樂也是她帶來的,那麼她會滿足他,會永遠和他在一起,成為他的愛人家人,不離不棄。
段焉後知後覺地發現,原來幸福感是可以傳染的,聽到樓克說這一刻他很幸福,段焉覺得她也是。
隻是這份幸福感并不踏實,究其原因,可能是之前薛天守的那番威脅。
但段焉刻意忽略掉了,首先不想掃興,其次在她與樓克交往的這些年,這樣的威脅也不是頭一次了,但隻要樓克的心在她這裡,薛天守也做不了什麼,拿她沒有辦法。
這一次一定也是這樣,她一定可以嫁給樓克。就算過程會有些波折,但結果一定是好的。
就在段焉與樓克雙雙感到快樂與幸福的時候,英山上的生日宴終于結束了。
送走客人後,薛天守前一秒還挂在臉上的禮貌性淺笑,下一秒就不見了。
他站在檐下,對身後人下達着命令:“去查一查荪江爾圖。”
站在薛天守身後的是奧朗與海缇,他們互相看了一眼,沒有等到下文。
因為少帝不老實,他一直在被查在被監控中。所以,如果上将不明确查什麼,無論是奧朗還是海缇都沒有方向,不好做事。
終于上将又道:“查他與段焉是否有接觸。”
奧朗眼裡隻有如何快速順利地完成命令一事,心直口快道:“這兩人?會有交集?”
他說着看向海缇,但海缇目不斜視,沒有給他共鳴。
隻關心解析命令完成命令的奧朗詳細問道:“您是出于什麼考慮要查這兩個人?要查到什麼程度?”
薛天守:“之前所有人都聚在大廳的時候,她注視與舉杯的方向,應該是少帝站的位置。”
一直低着頭的海缇忽然擡眼看向上将,有些許怔楞。
領取了任務兩個人出來,奧朗不解問海缇:“是累了嗎?還是身體不舒服?”
不用明說,二人都心領神會,剛才海缇在上将面前失神了幾息。
雖然隻要他們公事上不出問題,上将在日常與私事上對下屬、對侍仆都十分客氣與寬容,但海缇今天的失态是不應該的,也是之前沒有過的。
海缇的黑色眼眸與奧朗金色的眸子對視着,每次這種時候,奧朗都會有些大族在尊族面前的自卑,都會率先移開視線。
但這次沒有,因為他在海缇的眼中看到了淡淡地憂心。
對海缇的擔心占勝了其它所有情緒,他不錯眼神地盯着她、等待着她。
海缇的失态是因為她沒有想到,切蛋糕時現場那麼多人,上将竟然能注意到段小姐的微小舉動。
海缇到薛天守身邊侍職比奧朗晚,她一來就被科普了“樓克”,這個于上将來說如家人般存在的年輕人。
自然,知道了樓克,就知道了“段焉”。
以她的視角來看,最近一年多,上将對段小姐的關注比以前多。可能是女人的直覺吧,這些關注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上心與細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