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詞前兩天答應林瑜拍新的廣告，今天正好有時間。
代價是一套蠟筆小新手辦。
自上次買完顯卡，他的小金庫就癟了，宋詞都快忘了他還有“擦邊”事業。
這次的服裝很日常，簡單的T恤短褲，看上去也不擦邊。
就是天寒地凍的拍夏季穿搭，着實美麗凍人。
兩人分工明确，拍完一套圖剛好到晚飯時間。
林瑜看了眼手機，想看到的消息并沒有出現，反而是宋詞的手機，叮叮叮響個不停，信息堆積着。
林瑜覺得反常地湊過去，看到備注欄碩大的[嵇炀]兩個字。
“你應該不是愛而不得，所以找了個替身吧？”林瑜幽幽道。
宋詞：？
什麼？
“不是啦，”宋詞摁滅屏幕，磕絆了一下說，“那個，阿瑜，其實和你吃完飯那天，嵇炀就…逮到我了。”
林瑜：“哈？”
“他這麼快？”林瑜狐疑，“你們又和好了？”
宋詞點點頭又猛地搖搖頭，如果說拉黑删除加回好友算是和好，那他們确實是，但不是戀人。
“現在的關系很複雜。”宋詞認真道。
林瑜：“？”
宋詞三言兩語帶過被抓到後的事情。
林瑜從宋詞口中聽到這個消息，無比震驚，比他倆當時網戀還震驚。
林瑜用一種“我也是你們play之中的一環嗎”的表情望着宋詞，看得宋詞都有些不好意思。
林瑜輕咳一聲，收回表情，“好吧，其實我也不是很意外啦。”
宋詞：“…”
你剛剛明明就很意外。
林瑜思索了一下，又斟酌開口：“其實嵇炀來找過——”
宋詞心下一緊。
難不成他是從林瑜這裡得知頌頌就是自己的？！
那他暗戀的事情…！
“——程繁，就那個地鐵哥。”林瑜說，“嵇炀來找過程繁，問你是不是S市人。”
宋詞一怔，“為、為什麼？”
問出口後宋詞又想起來他當時為了隐瞞地址，特意大費周章從S市寄過去…
“誰知道呢。”
“程繁在S市讀過一年高中，他倆居然是發小，你敢信，”林瑜砸吧一下，“怪不得性格都那樣，一個腹黑一個面癱。”
宋詞咬着吸管，吸了兩口果汁，小鹌鹑般默默不說話。
“所以，他親口說的要開始追你。”
林瑜：“那他不就是喜歡你？”
宋詞嘴唇抿成一條直線。
林瑜看穿他，“你是覺得他拒絕過你，還是認為他其實是假性彎？都有？”
被說中，宋詞睜着懵懂的雙眼。
“但他知道你就是網戀對象之後，既沒有直截了當地和你斷了，反而跑來找你。”
林瑜：“我覺得他不像是玩玩的。”
宋詞陷入沉思。
“現在同性都合法了好嗎，這是他的選擇，”林瑜無所謂地聳聳肩，“他要是連這點擔當都沒有，那也不值得你喜歡了。”
宋詞癟癟嘴，一張小臉皺巴巴。
林瑜雙手捏住他的臉，“大膽點，不行就拜拜，下一個更乖。”
被捏成小胖鴨嘴的宋詞含糊道：“謝謝你阿瑜。”
林瑜：“好了好了，去下館子！”
-
而此時，310寝室裡。
看着嵇炀心甘情願六點起十點回，跟上班打卡似地，卓競心情也有些複雜。
不，比打工人還牛馬。
打工人至少還有工資，他沒有。
“你說你對象是我們學校的？”卓競斟酌着開口，“不是我們校區的吧？”
嵇炀慢條斯理地，随口應了聲：“嗯。”
“搞藝術的？”
嵇炀短暫地蹙眉一瞬，掀起眼皮望過去。
“這不是看你前兩天身上沾了點顔料，”卓競說，“總不能是你自個兒去培養藝術眼界？”
卓競看到他在這幾天不是在看蜻蜓，就是在看青蛙，一整個昆蟲世界似地。
聽說社團還選了昆蟲社！
按嵇炀這個性子，多半不會因為認識社長，為了幾個學分委曲求全。
多半是陪對象去，上次社團活動也是，上上次招新也是…
哇靠！次數竟然還挺多？！
卓競合理猜測：“你這是打算回禮呢？害，女孩子多半都怕蟲子，你搞這個也太直男審美了。”
話音落地，嵇炀緩緩偏頭，音色淡淡：“誰告訴你我談的是女生？”
卓競：“不是女生那還能是…”
卓競頓住。
“？”
一秒，兩秒。
反應過來的卓競大驚失色！
“卧槽，卧槽胖子！老嵇他！”
槽點太多，卓競一時間都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嵇炀：“有問題？”
“沒啊…有什麼問題，談得漂亮！”卓競沒出息地豎起大拇指。
正面不讓說，他在背後小聲蛐蛐！
跟他女朋友說！
最後卓競也隻是捂着心口，一臉痛心地說了一句：“我們宿舍不團結了啊啊啊。”
嵇炀一向清泠泠，寝室裡鬼哭狼嚎的時候多了去了，他沒搭理。
嶄新的顯卡就放在桌上，也沒個袋子。
用卓競的話來說就是，他已經裝起來了。
還沒等室友消化好友突然變gay的事實，手機消息滴滴兩聲。
“程繁約我們打遊戲，網吧，去不去？”
“好像還有他對象，還有他對象朋友，”卓競掰着手指頭數，“一二三…老嵇去不？六個人，呃，五黑好像不行，不然打内戰？”
嵇炀眼皮未掀，“沒興趣。”
“他對象？他什麼時候有對象的？”曾亦恍然發覺所有人都脫單了。
就剩下他一個單身狗。
還是網戀都失敗的究極單身狗嗚嗚…
曾亦痛心疾首，“我們宿舍真的不團結了。”
卓競拍拍他當做安慰，“程繁長那樣沒對象才怪了。”
曾亦：“…”
更難過了。
“那他對象朋友男的女的？”曾亦假模假樣擦擦眼淚。
卓競：“…就宋詞啊，藝術院那個，前段時間學校不是有展出嗎，他畫得真有點水平的。”
卓競忽然想到：“跟你對象一樣诶，是學美術的，诶學藝的話都是從小就開始練了吧？”
嵇炀頓了下，并沒有回答他，而是突然關了電腦，撈起一旁的浴巾起身。
“一會兒早點過去。”
卓競：“哦…嗯？”
眼前陰影掠過，卓競看着他走進浴室。
“你剛不是說不去嗎？這又是幹啥，去浴室…”
話音未落。
浴室門輕阖。
門外，卓競滿臉寫着莫名其妙。
“就上個網，他還要沐浴焚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