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昭收回靈力,停下占蔔,本命羅盤散發的金芒淡下許多,指針停在最初的位置。
這是他第一次蔔卦失敗。
雖然他并沒有直接幫她化解死劫的打算,但他沒想到,他連她死劫的因果都蔔不出來。
容昭垂眸思索,難道是因為她的死劫與他有所牽扯?
一般的卦師,是占蔔不出自己的過去與未來的,甚至與自己有所牽扯的人,也無法起卦。
可他不是一般卦修,他覺醒天衍聖體後,除了自己很久之後的未來他無法占出,其他的事他都能順利起卦,很快占出結果。
難道是因為沈燼離與他未來命運有所牽扯?
容昭不能占蔔自己的遙遠未來,但若想知道不久後的事,還是行的。
他用精純的靈力托起羅盤,取出三枚銅錢,再次起卦。
很快,他眼前便出現了景象。
最先印入眼簾的,是淡粉色的紗幔,眼角的餘光掃見屋内陳設,能看出是内門弟子别苑的屋舍。
身下傳來柔軟的觸感,他已經許久沒睡過這樣的床了。
為何他會躺在這裡?這裡顯然是一個女内門弟子的房間。
容昭坐起身,純白的蠶絲被從他身上滑落,露出他如雕塑般完美、線條感十足的上半身。
他眉頭蹙起,怎麼沒穿衣服?身上還有些黏膩之感。
“怎麼了?”
突然,一隻素白纖細的手攀上他的腹肌,身旁傳來清甜的嗓音。
容昭扭頭,見到一旁的女子,瞳孔震顫,如玉的臉上浮起紅霞,連耳根都是燙的。
“你、我,怎麼會?”
“怎麼突然害羞了?方才你不是挺用力的嗎?還讓我聲音大一點——”
容昭耳根通紅,來不及思考,便直接捂住了她的嘴,不讓她再說下去。
少女躺在他身下,柔順的秀發如海藻般鋪在床上,皮膚很白,因為方才的運動透出微微的粉,臉頰也粉粉的,觸感十分柔軟。
她的臉很小,他大手一遮,便蓋住了大半,隻剩一雙桃花眼笑盈盈的,裡面全是他的倒影。
見他捂住她的嘴,她直接舔了舔他的掌心。
容昭像被火燙了一下,連忙收回手。
眼前的少女卻沒有絲毫退卻的意思,她眸中閃爍着笑意,直接撲入他的懷中。
肌膚相貼,柔軟細膩的觸感讓容昭腦中理智的弦頓時斷開,他不得不停下此次的占蔔。
容昭第一次逃也似地離開卦中境。
桌上閃爍着金芒的羅盤逐漸黯淡下來,他的心嘭嘭直跳,面紅耳熱。
怎麼會和她……
明明他并不打算對任何人動情。
他生父多情,負了深情的母親,母親卻一直愛着他,直到死去,她最終的遺言都是讓他好好管理生父留下來的玄機宗,并把她葬在與那個男人下葬的同一片土地上。
那時他便明白,情愛這種東西,使人盲目,使人愚蠢,使人痛苦。
他不需要這種東西。
他将情愛視作洪水猛獸,避之不及。
可他為何會與沈燼離睡在同一張床上?還那麼親密……
容昭搖了搖頭,将香豔的場景抛在腦後。
蔔卦,就是為了趨利避害、逢兇化吉,既然他占蔔到自己不願意出現的事,那他會采取措施,不讓這樣的情況出現。
很快,容昭便平複好心情,耳根的潮紅褪去。
屋外,雷聲轟鳴,暴雨傾盆,将窗柩打得噼啪作響,與地上嘩啦的水聲混雜在一起,很吵,卻愈顯四周靜谧。
母親去世時,也是這樣的天氣。
他已經很久沒去看她了,他推開門,走向玄機宗祖陵的方向。
祖陵中,除了母親,還有他的生父,他連一眼都不想見到,連墓碑都不行。
可母親一手将他養大,在這弱肉強食的修真界,這并不容易。
他行走在山間的小徑,泥土和雨水的氣息混雜着,與清新的空氣一同從四面八方鑽入他的鼻中。
雨很大,容昭行走在路上,仿佛有一層避雨的衣裳,他身上散發着淡淡的金光,白衣沒有一絲被打濕的痕迹,墨發也清爽地披散着。
到了。
但,為何她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