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輸掉比賽,說不難過是假的,但他不想師兄姐們擔心,故作輕松跳下台,看着圍聚過來的師兄姐們,内心感動不已。
雲晚想安慰他,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漱玉仙尊的徒弟輸掉比賽,外面指不定怎麼奚落他。
謝安:“做什麼垂頭喪臉的,是我輸掉比賽又不是你們輸掉比賽。後面的比賽交給你們了,我要抓緊閉關突破,争取和你們一起進秘境!”
他臉色平靜,看不下去大家沉默的樣子,手肘搗了謝挽眠一下。
“謝挽眠,我們都姓謝,你後面可不許給我們姓謝的丢臉啊!”
“雲師姐,你給衛拾舟那麼厲害的符紙,我也要!”
雲晚連連應是,一骨碌全翻出來塞給他。
氣氛才漸漸輕快不少。
謝安和衆人拜别,準備回去閉關。
墨秋義想安排人送他,被他拒絕。
宗門大比在即,顧着眼前的比賽才是要緊事。
謝安踩上劍,朝衆人揮手離開。
“為師在你屋中備了丹藥靈器助你突破,切莫心急,慢慢來。”
施畫溫和的聲音突然出現。
相處這麼久,施畫也知他的脾性,輸了比賽必然會一股腦紮進閉關裡,突破急不得,施畫尊重自己徒弟的每一個選擇,會給他做好萬全的準備。
謝安心頭流過暖意。
師尊對他總是這麼溫柔,理解他的每一個選擇,從不逼迫自己或否決自己的想法。
越是這樣,謝安越發堅定努力修煉!
“師尊,等我的好消息!”
*
第一輪比賽結束,中途停歇兩日。
山上的夜風微涼,樹影婆娑,下弦月懸挂夜空,朦胧的月輝猶如面紗瞧不真切。
施畫坐在院子裡,等待某個人的出現。
少頃,院中出現一抹紫黑色身影。
應星愕然看着顯然是在等自己的施畫。
唇瓣抿了下。
“漱玉。”
施畫給他倒茶,神色如常:“不說了解你幾分,白日裡你說出我有死劫,我便知你會來。”
應星灰白的瞳孔動了動。
“你來找我,應當不止是為了死劫吧?”
應星颔首:“不錯。漱玉,你和雲堯在做什麼,為何要用紙人代替你?”
“死劫的事,你知曉多少?”
施畫沉吟片刻,“紙人的事我不能告訴你,抱歉。至于我知曉多少死劫的事,大概在你算出的結果裡,一半吧。”
應星能算出來的,都是天道允許他知道的。
她代替惡毒女配做事,超出此方世界的認知,天道不會允許他勘破的。
施畫也隻能模糊而言。
她擡眸,撞進應星灰白的眸子裡。
沒有焦距,卻能精準找到她。
應星與她“對視”,“我沒有算出來。我看不清你的死劫,有一雙手在阻攔我的窺探。”
“漱玉,你不能出事。”
施畫的存亡關乎衆多。
她也深知自己的責任,抿了口茶,喟歎道:“你們放心,我會在死劫降臨前,培養出另一個人。”
應星皺眉,下意識追問:“誰?你的徒弟嗎?”
謝安的天賦在衆多修仙者當中,屬于佼佼者,但對比天級仙骨的衛拾舟,就遜色許多。
應星算過他,卦象雖好,但絕不是施畫口中的能者。
施畫搖頭,不發一言,靜靜和他對視。
少頃,應星明白了。
也懂了她口中的法子。
“你想以殺換殺?”
“差不多吧,别告訴他們。”
任務完成後,施畫便會被龍傲天男主一劍穿心,屆時衛拾舟将會是修仙界最強的存在,甚至遠超自己,那她也能安心飛升了。
應星不太贊同她的做法。
剛想說什麼,施畫又開口。
“魔族那邊的封印,我近日感覺到松動,等秘境結束後去瞧瞧吧。”
應星如鲠在喉,“……好。”
四周靜悄悄的。
二人沉默對坐,誰也不曾開口說什麼。
夜風蹑手蹑腳晃過來,輕柔撫過應星灰白的眼眸,他眨了下眼睛,思緒不由飄遠。
良久,應星站起身,“若是需要我相助的地方,隻管來靈淵閣找我。”
施畫詫異地看着他,自己和靈淵閣之間似乎并無多少交情,應星為何許下這樣的承諾?
看出她的不解,應星縮在寬大袖口的手指蜷了下。
唇瓣輕抿了一下。
“我欠宸胥仙尊一個情。”
驟然從旁人口中聽到自己師尊的名諱,施畫說不上來自己的感覺,有種恍如隔世的熟悉感,隻是内心再無多少波瀾。
她本該對師尊的仙逝痛徹心扉,難以抹平才是。
施畫神情微滞:“師尊她……”
應星不願多說。
隻道是自己與宸胥仙尊的一道仙緣,他欠下一個情,便還在她徒弟身上。
*
将應星送走,施畫察覺有人傳音過來,立馬布下結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