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回憶自己從上山拜師到現在,似乎處處受謝挽眠照拂,遇到危險他總會和秦西焉把自己護在後面。
雖然這人平時冷漠了點,但和大家相處的時候還是很熱心的。
他們四個人,都要一個不少的回到玄隐仙宗。
施畫輕歎:“所以送去玄皇手中的那封信,是你寫的?”
謝安愕然看向她:“師尊竟然知道……果然瞞不過師尊,我料想父皇他們會為難謝挽眠,便寫了那封信送去。”
謝挽眠若是想認祖歸宗,大可在踏入玄天國度的第一天就找上門,坦白自己的身份。但他沒有這麼做,一如既往跟着他們四處閑逛,黏着秦西焉偷摸貼貼。
所有人都覺得謝安神經大條。
包括施畫也這般認為。
可真發生什麼,謝安總是第一個察覺不對勁的,秦西焉和謝挽眠之間的小心思他看得門清,隻是不說出來而已。
施畫心情有些複雜,大抵是一種覺得自己居然不了解自己徒弟的挫敗感。
她這個師尊好像做的真的不稱職。
“後悔嗎?”
謝安笃定搖頭:“不會。”
“比起皇子的身份,我更喜歡跟在師尊身側修煉,和他們一起經曆各種各樣的事。”
那雙眼睛真摯明亮。
施畫恍然看見自己的影子。
少年的她也如謝安這般赤忱。
她擡手胡亂揉着他的發頂:“後悔了也沒關系,本尊的徒弟斷不能叫人欺負了去,有本尊給你撐腰!”
“嗯!”
謝安彎起眉眼。
心底再次歡喜自己當初堅定要拜施畫為師的念頭。
師徒倆交心聊了片刻。
施畫瞧着時辰讓他先回去,順帶把衛拾舟捎走,别叫他再過來打擾自己。
謝安遲疑了下,目光掃過被定住的人,“師尊,你和衛拾舟……”
施畫:“小崽子喝多了耍酒瘋,本尊嫌鬧騰給定那了,下回少喝些。”
後面那句是對謝安說的。
謝安搗頭如蒜保證今後不會貪杯。
重獲自由的衛拾舟變老實了。
左右自己已經表明心意,後面就是溫水煮青蛙追人了。
眨巴眨巴雙眼。
衛拾舟軟乎乎告别:“師伯,我先回去了,下次再來看望你!”
施畫木着臉走進封魔陣。
她不喜歡自己的計劃被人打亂。
原本綁定系統就是為了破境飛升,該死的天道壓她境界,現在隻能走這條路飛升了。
“系統,你之前說的累計懲罰是什麼?”
系統不知何時上線。
【為了方便仙尊完成後面的劇情,失敗的任務會進入累計懲罰裡,當累計一定額度,系統會一次性降下懲罰,給仙尊節省時間。】
【累計懲罰是随機的,我也不能保證。】
“知道了。”
既然一時半會不會有懲罰,施畫便不再管這件事,專心加固她的封魔陣去了。
沉浸在陣法的時間流逝的很快。
施畫加固完最後一處,睜眼吐出一口濁氣。
系統驚慌失措的喊聲猝然傳來。
【仙尊,謝安中毒性命垂危了!】
施畫臉色驟冷:“怎麼回事?”
*
謝安中的毒世間少有,唯一記載的古籍裡曾将它喚作一日歸。
顧名思義,中毒者一日之内必七竅流血而亡。
萬年前一日歸在魔界昌盛,好利者暗中走私一日歸,于地下城販賣,直至施畫殺進魔界,将魔界之人一劍斬落無盡之域崖底封印,此毒才漸漸銷聲匿迹。
一日歸并不是沒有解藥,但解藥難尋。
它盛産于魔界,解毒的藥材也多在魔界,如今魔界荒無人煙,所需藥材彌足珍貴,有些甚至絕迹。
玄皇封鎖消息派人去尋醫診治。
奈何玄天國度中的醫師都不認得一日歸,隻道謝安性命回天乏術,恐需仙門之人出手。
顧忌施畫在池林修補封魔陣,玄皇不敢貿然打擾,無計可施下,玄皇後帶來一個固元丹,保住謝安的一口氣。
施畫趕過來時,衆人神色慌慌,看見她就像看見救世主般迎上來。
玄皇幾乎要給她跪下:“仙尊!求仙尊救救我兒!”
施畫扶起他,餘光觑見謝挽眠失魂落魄的模樣,眉心不着痕迹皺起。
此事怕是不簡單。
她從系統那裡了解,謝安中毒的劇情應該是在玄皇等人為難謝挽眠之前的,原劇情裡謝挽眠對玄皇滿心怨恨,想在酒中下毒,誤被謝安飲下,才有了發難的事。
中毒的劇情沒有變,變得是毒。
從普通毒酒變成催命的一日歸。
施畫布下結界進去救人。
謝安面色發紫,身上纏繞着黑沉沉的死氣,已經是瀕死的征兆了。
【仙尊能解一日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