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伯!”
“唔……怎麼不理我?”
醉鬼踩着焚天在半空暈頭轉向,池林林木高大,近乎蔽日,此地烈日照不進來,周身萦繞着絲絲陰涼之氣,最适合做封魔陣。
平安落地後,焚天遲疑地懸停,看着衛拾舟三步一晃的身影,無奈一般飛過去,跟在他屁股後面,唯恐這家夥一個不小心栽倒。
衛拾舟眯起眼盯着周圍,嘴裡嚷嚷着:“師伯,你在封魔陣裡呆了七日,出來歇歇吧!”
封魔陣裡,施畫閉眼調動周身靈力,漂浮的藍色顆粒似被一隻無形的手牽引,一點一點鑽進封
魔陣的金色屏障中。
外面叽叽喳喳的聲音不停歇。
柳眉不耐煩皺起。
施畫記得自己叮囑過,無事不要來池林打擾自己,衛拾舟是把她的話當耳旁風麼,别以為吃醉酒便可以無法無天,她敢捏碎金丹一次,就能捏碎第二次!
忍了片刻,外面的人沒有要離開的意思,留在衛拾舟體内的那一絲神魂随着靠近,與主體的感應越來越明顯。
施畫猝然睜開眼。
身形一閃,瞬間來到衛拾舟跟前。
居高臨下望着自己被自己絆了一跤的人。
池林地面濕哒哒的,處處是小水窪,綠色草葉藏在水窪裡搖曳。
衛拾舟睜着迷蒙的眼,渾然在意摔倒弄濕的衣擺,揚起臉笑嘻嘻湊上來。
“師伯!你終于出來了!”
施畫擰眉:“找本尊何事?”
三年不見,衛拾舟的身量抽長不少,臉上褪去稚嫩,氣質和系統說的龍傲天男主越來越像。
施畫至今記得多年前衛拾舟被關進寒崖,委屈地蜷縮成一團,哭得稀裡嘩啦說自己沒有錯的樣子。
變化真是翻天覆地啊。
心裡感慨着,袖子蓦然被人扯住。
她低頭,撞進一雙水潤盈盈的眸子。
衛拾舟咧開嘴笑得很傻:“師伯!”
施畫沉默一瞬。
好吧,她收回那句話,衛拾舟的傻氣一點沒變。
“師伯,你怎麼不理我啊。”
衛拾舟眼神控訴她的冷漠,見她冷神更是不滿,扯住袖子的手緩慢上移,隔着衣料握住她纖細的手腕。
那截手腕柔軟得不可思議。
與強大的漱玉仙尊給人的印象不同,女子身形纖細,身上有股淡淡的桃花香。
眼神幾不可察變暗。
喉嚨有些發幹。
衛拾舟斂去眼底翻動的暗流,借力挺直腰身,故意拉近二人的距離。
“師伯還是厭惡我嗎?三年前都說好了,再見面師伯不能再讨厭我了。”
“我甘願讓師伯掏出金丹,師伯能不能也憐惜我一點?”
吃醉酒的身體愈發滾燙。
施畫能從腕間的指骨感受到他此刻的體溫,男人很會順杆爬,已經貼着她的手腕站起身,半邊身子幾乎貼在她身上。
從未與人這般親密過。
身體立時僵住。
施畫忍着把人丢出去的沖動。
“衛拾舟,你再耍酒瘋别怪本尊把你丢出去!”
“……”
衛拾舟委屈地低下腦袋,身子站直了。
被他抱過的手臂負在身後。
施畫探究的目光落到他泛紅的頰面。
這人到底是真醉還是假醉?
想起自己失敗一半的任務。
“系統?”
沒回應。
看來又下線了。
系統本質上算天道的一半眼線,有些事情不能當着系統的面做。
“衛拾舟。”
施畫輕聲喚他,“本尊問你什麼,你都會說嗎?”
衛拾舟眨眨眼,不算太清明的腦袋遲鈍地點了下。
“本尊問你,你體内的金丹怎回事?”
“金丹……”衛拾舟抿直唇瓣,半是委屈半是指責的語氣,“師伯想要我的金丹,我不想師伯讨厭我,可沒有金丹我會死的。”
“但我更不想師伯讨厭我,所以我結了個假丹蒙混過去。”
假丹?
施畫從未聽說過有結假丹這種事。
亘古流傳下來的古籍裡也并未記載過假丹一說,難道就因為衛拾舟是天道選的氣運之子,就能做成先人所未有過的事?
腦海裡閃過系統給的某段劇情。
劇情走到現在,身為男主的衛拾舟已經開始仙魔同修之路,這又何嘗不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之事呢。
施畫眼裡劃過一抹譏诮。
天道的偏心都不加掩飾了。
“師伯……”
衛拾舟又在蠢蠢欲動,觑着施畫的臉色,食指勾住她袖口,“該說的我都說了,可以不要把阿梧收回去嗎?”
施畫差點忘了自己還有一縷神魂在他體内的事。
她剛想拒絕,就被他撲了個滿懷。
沙啞的聲音哀求她不要把阿梧收回去。
高大的身體緊緊抱住她,又知道分寸沒敢太過,鬧到窩在她頸側一遍又一遍求她。
“你……又哭了?”
不是,衛拾舟都多大的人了,怎麼還和幾年前一樣哭哭啼啼的?
施畫木着臉拉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