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事報官?”林成惜接着問道。
高田是那位挑柴火的小夥,他把剛才發生在集市上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複述了一遍,楊大娘在一旁補充。陳三則在一旁喊着冤枉,被衙役呵責後才不敢作聲。
林成惜不慌不忙地說道:“楊氏,你被偷的錢袋現在可在你身上?把它呈上來。”
楊大娘道:“在的,大老爺。”她說完就把錢袋遞給了衙役。衙役接過錢袋,便把它呈了上去,給知縣大人過目。
林成惜接過錢袋,看了看。錢袋材質很普通,不是市面上售賣的精緻錢袋,而是用便宜的粗布制成,應該是楊氏自己縫制的。再仔細看去,他又發現錢袋上有一處紅色痕迹,這痕迹在深色的粗布上顯得特别明顯。
他用手指搓了搓此處,顔色并沒有占在手指上,又拿到近前聞了聞,便了然于胸,道:“楊義。”
楊義聽見知縣大人喊他,知道有事要吩咐,便近身回話道:“大老爺。”
林成惜讓楊義靠近些,在他耳旁耳語了幾句。隻見楊義頻頻點頭,随後離開。知縣大人也不繼續審案,拿起桌上的茶杯,慢悠悠地品嘗起來。衆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開始接頭交耳,議論紛紛。
片刻之後,楊義回來複命,還牽了條黑色的小狗。這狗通體全黑,身姿挺拔,尾巴翹起,雖小小年紀,但也威風凜凜。
林成惜拿起楊氏的錢袋,放在小黑狗鼻子前讓它聞了聞,然後對它說:“黑子,去吧。”
楊義牽着小黑狗,到了楊氏身邊,隻見小黑狗在她周身聞了一圈,沒有反應。然後,小黑狗又到高田身邊聞了一圈,同樣沒有反應。最後,又牽着小黑狗走到了陳三身邊。小黑狗照例是圍着他轉了一圈,先是沒有反應,而後突然前爪往前一趴,嘴巴發出“嗚嗚”地警告聲。
“你就是小偷。”楊義用肯定地語氣說道。
陳三不知道此時是個什麼狀況,還狡辯道:“大老爺,冤枉呀!這畜牲對我叫幾下,我怎麼就成小偷了。”
還沒等其他人說話,小黑狗突然就撲到了陳三的身上,陳三在掙紮的時候,一個精緻的胭脂盒從他身上掉了出來。
小黑狗聞了聞掉出來的那個胭脂盒,又揚起小腦袋對着楊義叫了幾聲,好像在說:“我厲害吧,快表揚我。”
“真棒!”楊義揉了揉小黑狗的腦袋,用個帕子包着把胭脂盒撿起來,呈了上去。
林成惜接過胭脂盒說道:“這就是你為什麼是小偷的證據。你一個男人,為什麼揣盒胭脂在身上?”
陳三此時有些心虛,但嘴上還是狡辯道:“大老爺,胭脂是我買來送給我那相好的。”
林成惜笑了笑:“哦,送人的,你在哪家鋪子買的?”
陳三支支吾吾改口道:“大老爺,這……這是我撿來的,不是買的。”
“撿來的,在哪兒撿的?”林成惜挑了挑眉:“這可是春林堂特制的胭脂,三兩銀子一盒,到哪裡可以撿?讓我也去撿撿。”
陳三嬉皮笑臉道:“大老爺說笑了,我就在街上撿的,有人不小心掉了,運氣好剛好被我撿了而已。”
林成惜道:“哦,是嗎,你運氣真好呀。”接着話鋒一轉:“可惜了,我看你的好運氣是要到頭了。來人,帶春林堂夥計上堂回話。”
不一會兒春林堂夥計上的堂來,林成惜指着陳三問他:“你可認得此人?”
陳三在那躲躲閃閃的,春林堂夥計仔細辨認後回道:“大老爺,認得。這人到過我們鋪子。”
林成惜道:“你可确定?”
春林堂夥計回道:“确定,小的有個小本領,凡是進過鋪子的客人我都能記住長相。況且這人是今早進過我們鋪子,絕對不會認錯的。”
“你再看看,這個可是你們鋪子的?”衙役接過胭脂盒遞到春林堂夥計面前。
“是我們鋪子的。”春林堂夥計接着說:“今早這人進鋪子後,就是看的這盒胭脂,但是沒有買。這盒胭脂是粉質的,隻剩下最後一盒了,之後别的客人要買這款胭脂的時候就怎麼也找不到了。”
“當然找不到,因為有人順手牽羊。”林成惜厲聲道:“陳三,你還有何話可說?”
陳三還在做最後的掙紮:“大老爺,小的是進過鋪子,看過胭脂。但也不能說明是我偷的吧,是後面來的人偷的也說不定呀。”
春林堂夥計道:“不可能,你走後,來了幾位熟客,都是我們給拿的胭脂,客人都沒有去過放那款胭脂的地方,怎麼偷?”
陳三此時無話可說,隻能認下胭脂是他偷的。
高田在一旁看着知縣大人審起了胭脂案,似乎忘記了旁邊還跪着兩人,便小聲提醒道:“大老爺,還有我們的案子沒有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