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桐歎了口氣不去看她，對林成惜道：“大人，我該說的都說完了，現在該讓我去大牢了。”

林成惜看了眼葉萊，讓衙役把胡桐押往大牢。

葉萊心亂如麻，看着胡桐的背影，喃喃道：“她不會殺人的，她怎麼會殺人呢……”她不相信，在沒有聽見胡桐對她親口說殺人之前，她絕不相信。

林成惜看着葉萊落寞的神情，心中有些不忍，他想了想道：“葉姑娘，你再等些時日，再過幾日就好了。”他丢下這句話，拾起地上的食盒，進屋去了。

葉萊苦笑着，這話是在勸解她嗎？等胡桐定罪了，她就該死心了吧。

第二天，小桃便來找葉萊了。

小桃焦急道：“葉姑娘，小姐昨日自己一個人出門了，也不讓我跟着，一晚上都沒回來。你快想想辦法呀，小姐不會出事了吧？”

葉萊心如死灰道：“你不用找了。”

小桃疑惑道：“你知道小姐在哪兒？”

葉萊點點頭道：“知道。”

小桃接着道：“那我就放心了。”

葉萊道：“你的心還是提着吧。”

小桃不解道：“什麼意思？”

葉萊道：“你知道她現在在哪兒嗎？”

小桃問道：“在哪兒？”

葉萊道：“在一個不見天日的地方，在大牢裡。”

小桃震驚道：“小姐為什麼會在大牢裡？”

葉萊道：“殺人。”

小桃驚訝道：“殺人？殺誰了？”

“殺誰了，我也想知道……”葉萊憤怒道：“她說，她殺了蔣飛雁的丈夫。可是我不信，你去問問她，她到底殺誰了？”

“不……不會的……小姐不會殺人的……我要見小姐……”小桃哭着，哀求道：“葉姑娘，你帶我去見小姐吧，我想見她。”

葉萊去找林成惜說了小桃想見胡桐的事，他以小桃是蔣府的人，胡桐現在是重犯，蔣府的人都不能見她為由拒絕了。

葉萊想了想問道：“小桃不讓見，那我能見嗎？”

林成惜面露難色，葉萊心裡也有了數。王落雪出事的時候大人正好不在，哥哥才能想辦法讓她去見王落雪。這次情況不一樣了，她也不能無理取鬧。

葉萊有些失落，還是說道：“我知道了。大人，不用為難了。”

葉萊準備走，林成惜突然說道：“一盞茶的時間。”

這是葉萊第二次進死囚牢了，心情與上一次比有些不一樣。上次，她是滿懷希望的。這次，她有些躊躇了。她怕，怕胡桐會說出一些她無法接受的話來。

林成惜站在牢房門口道：“葉姑娘，你進去吧。時間到了，我會讓人去喊你。”

牢房裡還是那股熟悉的黴味加臭雞蛋的味道。牢頭舉着火把在前面帶路，葉萊邁着沉重地步子在後面跟着。沒走多久，她便看見了胡桐。牢頭把火把插在牆邊，自己先出去了。她借着火把的光亮，看見胡桐正靠着側邊的牆，坐在稻草堆上。

葉萊隔着圍欄喊道：“桐桐……”

胡桐轉頭被火把的光亮刺到了眼，她用手擋了下眼睛，等眼睛适應後，她就看見了葉萊。她沒有起身，而是側着頭問道：“你怎麼來了？”

葉萊道：“小桃給你帶了些東西，我幫她帶來了。”

胡桐道：“讓她帶回去吧，我用不上。”

葉萊道：“她很擔心你。”

胡桐道：“我不用她擔心。你告訴她，她的賣身契在櫃子中的暗格裡，她可以随時拿走離開蔣府，想去哪裡都可以。”

葉萊生氣道：“胡桐，你怎麼變得這麼冷血了，我們這是在關心你。”

葉萊被她氣哭了，胡桐見狀起身走到圍欄前，伸手替她擦眼淚。

葉萊哽咽道：“人到底是不是你殺的？隻要你說不是你，我就相信你。”

胡桐道：“你别問了。”

葉萊道：“我隻要一個回答。”

胡桐道：“對不起。葉子，你回去吧。”

葉萊道：“是不是有人威脅你了，所以你才不說？”

胡桐沒說話，她回到了原來的地方繼續坐着。葉萊知道，她是鐵了心了，再問也問不出什麼來。葉萊絕望了。

一盞茶的功夫還沒到，林成惜便看見葉萊從裡面走了出來。他想說什麼，但看見她通紅的眼眶和難過的神情，到嘴邊話還是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