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能趁火打劫呀!”戒貪道。
“随你選咯,不想上來就在下面待着吧。況且,我們也不是很想聽。”葉萊道。
“好好好,我說,我說還不行嘛。”真是一報還一報,現世報來得就是這麼快,之前他說的話,這麼快就還給他了。
“你還真會見風使舵。”張銀譏笑道。
“這叫識時務者為俊傑。”戒貪道。
“呸,你頂多就是個鼠輩,還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張銀不屑道。
“你還說不說了?”葉萊打斷了他們之間的争吵,道:“不說我們就走了。”
“别呀,我這就說。”戒貪說完随即又抱怨了一句:“都怪那小子,就知道打岔。”
戒貪接下來繼續講道:“據我所知,這個教以人祭祀是有講究的。祭品分為幾等。這之中最次等的,就是以婦人和孩童祭祀;這第二等的,便是以和尚、道士作為祭品;而其中最上等的,當數以有功名之人或者當官的來祭祀。這祭品不同,祭祀的效果也會不同。當然啦,今時不同往日了,現在沒有那麼多講究。就拿這個洞裡的屍首來說吧,這裡面各色均有,不拘泥以上這些了,隻要是個人就行。”
張銀道:“難怪你吵着要上來,你是怕他們拿你去當祭品啊。”
戒貪嗔怪道:“我怕什麼,要當祭品也是緊着你們先。别忘了我剛才說的,當官的可是最上等的。”
張銀被他嗆得冷哼一聲,不再言語。
葉萊道:“你知道的還挺詳細,怕不是跟他們一夥兒的吧?專程在這裡等着我們,好引我們過來。”
戒貪聽她這麼說,立馬就不樂意了:“天地良心呀!我怎麼可能跟他們是一夥的,我承認我這人是貪了那麼一點兒,但我隻圖财不害命啊。況且,我圖财也隻騙些富甲之流,他們害命可是不分男女老少的,哪能拿我與他們相提并論……”
“收起你那僅有的一點良心吧。”林成惜打斷了他的話,接着道:“你對這裡的道路如此熟悉,又對他們的情況了如指掌,加上你話裡總是隐約其詞,很難不讓人懷疑。”
戒貪立刻不說話了,他雖然貪财但也惜命。讓他們這樣誤會下去,可能真會把他丢下,不管他了。到時候可就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他沉默了一會兒想了想,決定把事情說出來,便道:“哎,我實話跟你們說了吧。這地方我确實來過很多次了,不過是為了探路。可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跟他們可不是一夥的。我是一路逃命逃到了這附近的村子……”
據戒貪講,因為衙役的追捕,他從雲峰縣逃出來後,就喬裝改扮搭着過路人的車一路北上。沿途停停走走,前幾天才到了距離三鳴村不遠的另一個村子落腳。
他把自己包裝成收皮貨的行腳商人,進村去打探情況。說是打探情況,實則是找尋哪裡有冤大頭,好讓他能宰上一筆。但村民哪裡知道他是個騙子,就如實相告,他便從村民的口中,聽到了這麼一件離奇可怖的故事。
那一天,有個獵戶進山捕獵,這次他捕的不是什麼山雞野兔,而是準備獵一隻鹿。鹿這種動物通常習慣在清晨和夜間活動,而且常隐秘在林間。它們的嗅覺非常地靈敏,稍有點風吹草動便拔腿就跑,所以很難捕獲。
因為有主顧預定了,所以這次進山獵戶做好了在林中待上幾天的準備,誓要将它捕獲。第一天,不出所料地沒有捕到鹿。當夜,他就在林中過夜。
這一夜,起初還是很平常的,他升起篝火準備小歇一會兒。突然,聽見有奇怪地響動從遠處傳來。這聲音不大,如果是其他人肯定聽不見,但這個獵戶不是一般人,常年的捕獵鍛煉出了他靈敏地聽覺。這靈敏地聽覺不僅能讓他快速捕到獵物,而且還能避免被猛獸偷襲。
他靜靜地聽了聽,從聲音上來判斷大概是體型很大的動物發出的響動。這下他可睡不着了,有隻這樣的動物在自己身邊轉悠,豈不是很危險。他拿起捕獵的弓箭,放慢了腳步,尋着聲音找去。随着離響動越近,那聲音逐漸清晰起來。他發現,這不是猛獸發出來的響動,而是人發出來的,因為他聽見了人說話的聲音。
他小心翼翼地撥開面前的灌木叢,就看見有幾個穿着黑衣服的人正背着身蹲在地上。他們蹲成一排,不知道在做什麼,隻聽見他們嘴裡念念有詞。他們念的什麼,獵戶也聽不懂,他就透過縫隙在那裡一直觀察着他們。不知過了多久,突然那些穿黑衣的人都站了起來,四散開來。
他們這一分開,獵戶便借着篝火的光亮驚奇地發現,地上躺着一個人,也就是說,他們之前一直圍着地上這個人在做着什麼。而且地上這人看上去,也不像是活人,因為身上已經血肉模糊了。
這一幕,可把獵戶吓得不輕,使他不自覺地動了一下身體,發出了響動。這一動就驚動了那些穿着黑衣的人,有幾人回頭觀望。他們這次一回頭,更是把獵戶吓得發抖,因為他看見,那些人哪裡算是人啊,沒有一張正常人的臉龐,反而是一張張如羅刹般的臉,看了讓人心驚膽寒。
獵戶連夜便出了林子,回去後就大病了一場,嘴裡一念叨着:“妖怪,妖怪,吃人的妖怪。”從那之後,他就不敢再在林中過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