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密山裡有不少有毒的花草,蜂在采蜜的時候是不會去分辨花是否有毒的。這有毒與沒毒的一同采了,這才有了有毒的蜜糖。”閻大夫解釋道。
“所以,是蜂采了有毒的花蜜,才導緻少玉竹吃了有毒的蜜糖而死。”林成惜道。
“對,正是這樣。”閻大夫道。
這下就麻煩了,讓有毒的蜜糖流入市場,不知道有多少人買過吃過。他趕忙問道:“你這批蜜糖賣出去多少,還剩多少?”
“原本是想留着來年暖和了再賣的,這不急着用錢嘛,就賣了幾日,買的人不多,也就五六罐吧,剩下的都在這裡了。”婦人道。
聽她這麼說,林成惜趕忙讓人去張貼告示,尋找買過這些蜜糖的人。好在還算及時,賣出去的幾罐都陸續被追回了,沒有造成更嚴重的傷亡。
這段插曲過後,一切恢複如初,人們又忙着為過年做着準備。
今日,臘月二十四,小年。
葉笙一大早就把葉萊給叫醒了,讓幫着一起把屋子裡裡外外都打掃一遍。
葉萊拿着雞毛撣子一邊撣灰,一邊問道:“哥,今日小年,晚上我們下館子吧,吃點好吃的,我請客!”
之前趙卿箫的娘賠的買家具的錢,因為一場大火,沒能派上用場。之後又一直住在縣衙,也不需要她花錢。直到搬家後,她才偶爾用這筆錢去買菜,買菜也花不了幾個錢,這不還剩下很多,正好改善下夥食。
葉笙道:“你有幾個錢?還是自己留着吧。我已經打算好了,晌午我們就随便吃點,晚上我去買幾個葷菜和小菜,再叫上閻大夫。”
葉萊道:“叫閻大夫做什麼?他不跟家人一起過節嗎?”
葉笙道:“閻大夫孤身一人,哪裡還有家人。”
這就奇怪了,閻大夫這個年紀也早該娶親生子了吧,怎麼會沒家人。
葉萊疑惑道:“他父母呢?他沒成親嗎?”
葉笙道:“閻大夫父母早亡,是跟着他師父長大的。他師父不在了,也就沒了親人了。他的婚事自然也沒人張羅,再加上他自己一直不上心,就耽擱到現在。”
葉萊還是第一次聽說閻大夫的身世,想來他隔三差五地過來,也是睹物思人吧。天大地大,沒有了親人,隻剩下自己一個人,那該有多孤獨。她理解這份孤獨,在這個世界,雖然她有名義上的親人,但始終不是她真正的親人,她也是孤獨的,她想家,想爸媽。
“哦,這樣啊!那好,我們請閻大夫過來吧,一起過節!”葉萊道。
“我們也白住人家這麼久的房子,正好該表示表示。晚些我去買菜,你去請閻大夫過來。”葉笙道。
忙活了一天,屋子打掃地差不多了,葉萊就趕緊去找閻大夫。閻大夫家離她家還挺遠,冬天天黑得快,得趁着天黑前早點告訴他。
等葉萊趕到閻大夫家時,老遠就聞到了一陣酒氣。她推門而入,便看見閻大夫正一個人坐在桌前飲酒。桌上擺着兩大壇子酒,不知道他喝了多少。
她走到近前,看了看桌上的酒壇子,道:“閻大夫,這還沒到飯點呢,你這就喝上了?”
“啊,是豬兒呀……來……來的正好……陪我喝一杯……”閻大夫說着就拿起一個杯子替葉萊斟了一杯酒,遞到她面前。
閻大夫一身酒氣,葉萊捏着鼻子,用手扇着風,一臉嫌棄道:“我才不喝呢……我來是要請你晚上去我們家吃飯。你這是怎麼了,喝這麼多酒?”
“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閻大夫醉醺醺地說道。
“你說的什麼跟什麼呀?”這好端端地還念起詩來。葉萊奪過他手中的酒壇子,接着道:“舉杯消愁愁更愁。”
閻大夫任她奪去,又拿起另外一壇酒接着喝。
葉萊搖搖頭,把手中的酒壇子放在桌上,道:“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而愁,但是吧,這喝酒是解決不了你的憂愁的。人不能用酒一直麻痹自己,總會有清醒的時候,等你醒來的時候,讓你憂愁的事情,又會立刻出現在你的面前。你有喝酒的功夫,還不如做出一種能讓人忘卻憂愁的藥丸,說不定更有用……”
“啪”地一聲,閻大夫把酒壇放在桌上。這動靜,把葉萊吓了一跳。随後,便聽見他大笑着道:“對!豬兒說的對!我怎麼沒想到,我這就去做藥丸……”
他說完就開始翻箱倒櫃,不知在找着什麼。
葉萊隻是随便說說,沒想到閻大夫真要去做藥丸。天底下哪裡會有這種藥呢,他怕不是受了刺激,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