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跑什麼。”
不止衙役愣住了,
被江漱陽死死拽住的兄長也驚呆了。
這到底誰是犯人,誰又是被羁押的那個。
所有人都呆住了。
一時之間竟不知要作何解釋,
畢竟這實在是倒反天罡。
趙衍舟也沒管其他人各異的心思,
拽着顫顫巍巍的衙役便走了過去。
離開了衆人的視線,
“哪有,說吧。”
“這,這。”
衙役說的小心翼翼,生怕惹怒了這位煞神。
“最近的驿站快到了吧。”
“帶路。”
趙衍舟看着身後的人欲言又止,隻當做不知曉。
沒有在意。
等到了官兵去找尋衣物的時間,
趙衍舟帶着江漱陽去一旁休息。
“跟着做什麼。”
趙衍舟不止一次注意到了眼前人。
“有什麼想說的嗎。”
一邊逗弄着小朋友,一邊關注着身後的動向。
江澤庭看着一旁不知者無畏的小妹,又看向陰晴不定的趙衍舟,
最後做了半天的準備,開口而出的卻是,
“多謝姑娘。”
“哦?”
聽到這裡趙衍舟反倒是有些好奇,
“我看着你前幾日的反應,應當是不贊同的。”
“不必害怕。”
趙衍舟一邊說着,一邊捂住了江漱陽的耳朵。
對着江漱陽不解的面容她隻是眼神示意着面前各種奇特的景色。
“我又不會對你做什麼。”
看着小孩自覺的捂住耳朵,趙衍舟一時有些哭笑不得。
這麼乖的孩子,可惜自己的弟弟妹妹都是頑皮的。
趙衍舟轉身和善的面對着眼前人。
“你是?”
“在下江澤庭,是漱陽的兄長。”
“多謝趙小姐這幾日對漱陽的照顧。”
“哦?”
“看我總覺得這幾日你與我想說的不隻是這些。”
“趙小姐,”
江澤庭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看着面前之人。
“鬼神之說的謊言總有被戳破的時候。”
“我原以為江公子是來指責我的,沒想到竟是提醒。”
指責,也許看着面前那位女子第一次毫無征兆的提刀傷人的時候,
他第一時間是确實不贊同,
可想起那獄卒越來越貪婪的眼神,他知曉,若是沒有趙姑娘,他的家人恐難逃魔抓。
正義究竟是什麼,看着手中的枷鎖,他自己竟也是分不清了。
“趙姑娘鬼神之說總有被戳破的時候。”
“當被愚弄的人反應過來,”
“後果怕是趙姑娘難以承擔。”
“江公子是想說,我壓迫的越狠,他們反抗的心會越強嗎。”
“正是,趙姑娘,是人都有血性。”
“江公子,你覺得那些衙役什麼兇神惡煞沒有見過。”
“怎的偏偏怕我裝神弄鬼呢。”
江澤庭怔愣了一瞬,很快解釋道,
“是因為京中最近接連發生的案子。”
“人心惶惶,聲勢之浩大。”
趙衍舟借着他的話頭繼續說着。
“江公子,他們在害怕。”
“因為他們覺得我是瘋子,他們知道我真的敢。”
她盯着手中的這柄劍,從衙役那邊搶來的到底不怎麼順手。
“江公子。”
“為何京中的故事被傳的沸沸揚揚。”
“因為樂知,因為疏玥,因為她們有的選。”
“她們沒有陷入絕境。”
趙衍舟盯着這把劍,
沈淮序雖是一個浪蕩子,可沈家不是,長公主也不會為難她這個兒媳,
況且長公主也承諾,到時便讓樂知掌權。
順國公雖年事已高,可家世樣貌都為不俗,
哪怕年歲上不匹配,可實話說還是疏玥高攀了這麼婚事。
正因如此,正是因為如此。
“所以才會覺得恐怖和瘋魔。”
“她們還沒到絕境的那一刻,可絕不會妥協。”
她們為了自己的意願而死,意志永遠都沒有屈服。
因為那是俗世給她們套上的枷鎖,
她們不想,不願。
“我隻需要把握着尺度,不讓這些衙役走到絕境,适當的給些甜頭就好。”
京中的非議越多,她裝神弄鬼的越輕聲。
趙衍舟講視線從劍的視線上轉移了過來,
“為何會成為志怪,為何他們恐懼。”
“因為人們自始至終都覺得自己做的對。”
“我們便成為了瘋子。”
“而瘋子是無所顧忌的。”
在外人看來的視角下,
便是那兩家姑娘像是着了魔一般拖着自己的家族下了水,
打攪了自己平靜的生活。
可她們做的太絕了,
家族合理的安排卻做出如此狠辣的報複,
若是有人效仿,損失太大了。
卑賤的生命本就不值得他們為此賠上自己。
稍微給一些好處罷了。
又不是什麼大事,那些衙役有前途,有家人,
斷不會為了此事搭上性命。
樂知和疏玥沒有絕對的優勢和實力下,
翻不了天的。
可她們幹的事情卻離經叛道,
家族本以為多安撫一下也就過去了,
便會妥協退讓,畢竟生活還是那般如意又有什麼不滿足。
這麼多年來祖祖輩輩都是這般生活,
但偏生出來這般不着調的幾個。
她們在貪婪自我,
沒有家族榮辱,若是沒有想要的公義,
那便甯願烈火之下的玉石俱焚。
沒有人可折斷她們的傲骨,
她們本可以不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