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星期一,因為輪班制,所以戚楚弋不用去網吧打工,他徑直往一家高端私人醫院走去。
面色雖然不顯,然而步履明顯帶着急切。
不遠處是一片樟樹林,從大馬路走來,越靠近這邊的同時,環境越發清幽。
戚楚弋要去的地方就藏在這片林子的其中一側。
這家醫院隸屬路家名下,裡面醫生頂尖的醫療技術輕而易舉便能吸引來許多患有疑難雜症的病人,隻是高昂的檢查和治病費用令普通人家皆是望而卻步。
原本,戚楚弋是絕不可能踏進這樣的醫院半步。
夜晚的醫院走廊寂靜無聲,安靜到但凡有人發出一點輕咳,差不多半層樓的區域都能清晰聽見,如果不是徹夜通明,在牆上挂有許多白衣人像的情況下,來這裡的人都能随便被吓到。
戚楚弋朝着目的病房走去,他在這個已經來過無數次的地方有點出神。
熟悉的純白牆面、熟悉的慘白燈光、以及熟悉的某些病人痛苦的呻吟聲。
就在他思緒還未收攏之際,突地,一個中年婦人從他剛要經過的病房門口橫沖直撞出來。霎時間,他尚未養好的肩膀骨骼又遭重重一擊。
從這位女士渙散的眼神以及蒼白的面孔上遮掩不了的茫然無措來看,顯然不是精神狀态穩定的正常人。
戚楚弋因為吃痛,頓時輕輕皺了皺眉,但也隻是一瞬。
“小兄弟對不起、對不起,我夫人她身體不好,不是故意的,實在對不起。”
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趕來,他面容疲憊,迅速不停鞠躬道歉,顯然處理這種情況很是習以為常,随後便是溫柔地将她攬進懷中,女士本來還有點狂躁的四肢也慢慢被安撫下來。
這讓戚楚弋想到了一對美好的夫妻,即使随着年歲增長,在他的記憶中也沒有絲毫褪色,所以他隻是頓了一下,接着沉默地走開。
不再回頭看他們一眼,而這件事很快也會消失在他的腦海中。
這是一間安靜的高級病房,裡面隻有一個瘦弱老人的身影。
白色大理石在燈下反射着冷冷的光,老人佝偻着坐在窗邊,青筋凸起、蒼老得像樹皮一樣的雙手此刻正在織一條圍巾。
格外高挑的少年蹲到她身邊,下意識挪了挪,避免擋住光源。
老人原本機械的動作漸漸變慢,随即慈祥地擡起了頭,充滿愛憐的眼神比雲朵還要柔和。
她呵呵微笑,打趣道:“小弋今天交到新朋友啦?”
戚楚弋不動聲色将手覆在老人的手背上,阻止她繼續織下去。
聽見這話,腦海中不知怎得瞬間浮現出一張精緻的容顔,盡管内心極不情願,但在老人柔和期待的注視下,他隻是猶豫了兩秒,便應了一聲:“嗯。”
老人肉眼可見的開心起來。
外面的高樓大廈亮着五彩斑斓的光,安靜的病房似乎與這個繁華世界早已割裂開來。
“奶奶,冬天已經過去了。”似是怕驚擾到什麼,男孩子聲音很輕,夾雜着平時不易顯露的溫柔。
老人眼睛本來就不好,加上思維清醒的時間也不多,戚楚弋這次好不容易過來一會兒,早就做好了面對神情呆滞的奶奶的最壞準備,但是老天似乎還是願意給他這樣運氣一向不好的人一個驚喜。
這條圍巾從秋天織到冬天,又從冬天織到春天,即使很快要迎來夏天,它估計也不會被織完。
老人愣神片刻,随後有點沙啞的嗓音在屋内響起:“是嗎?冬天這就過了啊?”
戚楚弋點頭,随即便是自然而然地将圍巾收起,盡管下一次依舊會被老人翻出來。
“沒事,小弋不用在奶奶身上耗費太多,奶奶知道,你還有很多要做的事……”
聞言,少年定定注視老人半晌,淺淺勾起唇角,原本清冷的雙眸如同冰雪頃刻融化,他知道老人的意思。
可是,已經沒有什麼比奶奶更重要的了。
另一邊。
司伯鶴現在簡直是如坐針氈,如同受到威脅的某種小動物,渾身汗毛都險些豎起。
他一般對人不是這個反應。
原本他是要硬氣拒絕陳叔同時載他和路白羽的,剛穿進來時全身的痛苦還曆曆在目呢,那感受和這家夥可是息息相關,但他現在除了迷惑就剩下糾結。
這人什麼意思他怎麼有些看不明白?
說好的驕矜自我大少爺獨自明戀呢?
說好的完美學神不屑一顧連一個眼神都欠奉呢?
這人一臉受傷的表情詭異地纏上他是什麼奇奇怪怪的展開啊?
仔細思量一番,他覺得不行!以後堅決不能跟這位走太近!萬一原身還殘留有什麼意識,讓他做出什麼不合适的舉動就太不妙了。
司伯鶴趕緊甩了甩頭,内心複雜地詢問那隻坑貨系統:【080你要不要解釋一下?】
080支支吾吾:【說來司司可能不信,路白羽就是那個讓主角陷入最慘境地的大反派。】
司伯鶴:【??】
080沉默了一會兒:【我本來不該這麼早跟你說這些,畢竟等到各個前置劇情點慢慢到來之後,你自然會在我的指引下了解相關劇情并完成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