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伯鶴一頭迷霧。
080:【世界意識……要讓路白羽合理地、成功地、安全地把你們帶到懸崖去。】
司伯鶴:【世界意識連這都要幫忙安排,還真是誠意滿滿。】
他假笑兩聲,迅速切斷了080和他的對話。
司伯鶴頭皮有些發麻,看樣子正如系統所說,所有的劇情場景,該來的一個也躲不掉。
想到系統說的,即将發生的原本屬于“主角”的遭遇,他呼吸急促、心髒怦怦亂跳,這甚至比不久前跟戚楚弋互相表白還要使他心悸。
他緩慢掏出手機,往那個剛從陌生變熟悉的聊天框裡輸入文字,片刻後消息石沉大海。
路白羽笑得溫柔且惬意,他說:“阿鶴,你一直不說話,又打開手機,是想要驗證什麼嗎?”
這個聲音充滿了哄騙意味,司伯鶴雞皮疙瘩驟起,他心下一涼,垂頭認命道:“走吧走吧,要走就走吧。”
十分鐘後。
日月山山頂,民宿的背面,懸崖峭壁處。
司伯鶴懷揣着不安的心情,随路白羽從私家車上下來。
他一眼就看見崖邊正和一個男人對峙的戚楚弋。
二人劍拔弩張,從身量上看,那人沒有戚楚弋高,但是體型稍壯,真要動手,還不一定誰輸誰赢。
汽車的動靜不算小,戚楚弋一扭頭就看見司伯鶴的身影,瞬間一臉錯愕加不虞。
他看向路白羽冷聲道:“你把他帶來做什麼?”
路白羽嘻嘻笑:“你猜啊。”
戚楚弋壓抑着怒氣,他意圖往這邊走,但被身旁那人阻攔。
他一把打開那個人的手臂,死死盯着路白羽,喝道:“我們的恩怨跟他有什麼關系?”
路白羽憐憫似地搖搖頭,顯然不同意戚楚弋這個說法,他故作訝異地回答:“誰說沒有關系?”
他又說:“他的問題,可能比你還大呀。”
司伯鶴張了張嘴,迷迷蒙蒙之間,他有些之前從未料想過的猜測,隻需要找系統證實,剛剛車上它就一直裝死,現在避無可避了總不能還沉默。
080卻先一步激動地說:【對!司司你不用問了就是你想的那樣!他,路白羽,因為從一個月前開始,周考月考全是第二名,也就是屈居你之下,現在他真的瘋魔了,主角有奶奶在他手上所以勉強還能控制,而你!沒有辦法控制!但是現在你這個阻攔他變成年級第一的大麻煩總算被他找到把柄了!】
剩下的不用系統多說,司伯鶴也能猜到路白羽是如何想的了。
無非就是想利用戚楚弋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來作為要挾,斷手劇情估計也擴大了範圍,在路白羽此刻的心裡——他們兩個,一個都别想好過!
現在到了劇情發生點位,080總算能通過影像傳輸技術,給他透露一些新的東西:
原來半個小時前,戚楚弋被宋老師召喚去了飯堂裡側的棋牌室。
戚楚弋人到了以後,宋優讓他坐好,非常冷靜、慢條斯理地給二人斟了兩杯茶,握着杯把,她吹了吹熱氣,用餘光瞥了戚楚弋一眼,端正優雅地放下霧氣騰騰的杯子。
她開門見山,問:“小弋,三年了,這裡沒有外人,最後問你一次,到底能不能告訴姐姐,關于你的成績,你究竟怎麼想的?”
宋優早就看出來這倒黴孩子是故意考的低分,也就校長那群天天叨逼叨擔憂教務處大事和愁思新教學樓規劃的榆木腦筋才能悶聲不理會這回事。
戚楚弋垂眸盯着自己桌面的那杯茶,面無表情不答話。
宋優:“我知道,老師他們的去世對你來講是一個巨大的打擊,可不止你一個人痛苦,我也很傷心啊。”
頓了頓,她接着說:“老師故去之前把你交到我手裡,你現在這樣、現在這樣,讓我怎麼和老師交代?如果你的成績直到高考都回不去正常水平,去不了你該去的大學,那你的前途怎麼辦?你的奶奶怎麼辦?你讓我怎麼辦?你媽媽對我恩重如山,可我卻連她的兒子都照顧不好,每一年她祭日的時候,我都不敢正視老師照片上的眼睛你知不知道?我、我——”
司伯鶴這才知道,原來私底下的時候,這二人不再是師生這樣長輩與晚輩的相處方式,更像是同輩之間的言談。
宋優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展開一把扇子不停扇啊扇,看樣子沒個十分鐘都是扇不去腦袋裡恨鐵不成鋼的怒意了。
戚楚弋默默認出這扇子就是民宿老闆中午還拿在手上那把。
見這孩子還是半天憋不出一個屁來,宋優抿了一口茶水,充滿審視意味的眼睛牢牢定在他頭頂的發旋上,冷聲道:“不提老師多年予我的恩情以及我們兩年多的師生情誼,私下我也一向把你當親弟弟看待,說吧,你有什麼苦衷是不能跟姐姐言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