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有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子,穿着背心短褲,踩着人字拖,翹着二郎腿,叼着一根牙簽,坐在他的小電驢上,見他們來了,把車鑰匙插進去,不耐煩的招招手:“吊毛,等着你們幹活呢!”
原來是一個包租公啊!
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女孩小心翼翼的開口,“你好,我叫李雪,請問這裡是哪裡?發生了什麼事情?”
包租公用小手指掏了掏耳朵:“快點啦,跟我走,來不及了,等天黑了就要來不及了。”
李雪一頭霧水,還是上去義正言辭的說道:“老伯,什麼來不及了,你說清楚一點,别擔心,你要是受到了脅迫,我可以幫忙報警的。”
包租公像沒聽懂李雪在說什麼,自顧自的繼續說:“吊毛,你們已經耽擱一天了,再不好好幹活,我可是要扣你們工資的!”
李雪不明所以:“老伯,你在說什麼呀?”
“接下來你們幹活可要麻利一點,要快,質量也不能馬虎!”
兩個人雞同鴨講,莫名其妙的對話讓大家都陷入了懷疑與不安。路池把自己的拳頭捏的“咯咯咯”的響:“老頭子,你好好回答我們的問題,别敬酒不吃吃罰酒!”
夏以晨可是重度懸疑電影和小說的愛好者,“你們說他是不是傳說中的NPC,給我們發布任務的那種。”
路池想了想,覺得好像有點道理,雖然一時間感覺難以置信,還是收起了自己拳頭:“按照npc說的,我們現在是裝修工人,我想我們的任務是給他搞裝修。”
李雪聽的心塞,這該不會是故事會裡的恐怖小說吧?她的眼淚不受控制的又掉了下來:“我想我媽,我要回家!”
包租公的聲音更大了,重複着說道:“快點,來不及了,要來不及了!”
顧臨川看着包租公:“你想幹什麼,想帶我們去哪裡,說吧。”
包租公扭動鑰匙,扭動小電驢的把手:“跟我來,先休息一個晚上,現在太陽要下山了,你們來的太晚了,想幹什麼,現在也幹不成了。”
大家沒有絲毫辦法,沉默的跟在包租公身後,在城中村裡穿行。等他一個“腳刹”停下來,夏以晨擡頭看了看,門牌上寫着“五巷八号。”
包租公從小電驢上下車,解下腰間的鑰匙,一大串鑰匙互相碰撞,“嘩啦嘩啦”都是金錢的聲音,如果不是在這特殊的情景,衆人恐怕早就羨慕的流口水了。
包租公眯着眼睛找呀找,終于找到了鑰匙,用鑰匙将門打開,狹窄的樓道裡黴味和焦炭味嗆鼻。
“咳咳咳——”
大家即使捂住鼻子也忍不住咳嗽。
包租公好像個沒事人一樣,帶着他們上樓。拖鞋摩擦地闆的聲音在樓道裡回蕩,往上看沒有盡頭,往下看也沒有盡頭,像進入了十八層地獄,一圈又一圈的爬樓梯,爬的衆人氣喘籲籲包租公還面不改色。
包租公在九樓停下。
“現在天都快要黑了,你們今天先住在這裡,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就要開始幹活了,十一樓全部都要粉刷幹淨,擺好家具,我才好出租,三天内要把事情做完,不然我可是要扣工錢的。”
包租公再三強調,“不好好幹活,扣你們工錢可不要怪我。”說完将鑰匙分給幾人:“天黑了就乖乖待在房間裡好好睡覺,不要亂跑,城中村人員雜亂,注意安全。”說完也不理會衆人的反應,趿拉着拖鞋離開了。
鑰匙都是随機拿的,夏以晨拿到的是1006,在十樓,還得往上爬。
和其他被分到十樓的人一起上樓,十樓的格局和九樓一模一樣,都是五間房間,隻是焦炭的味道更加濃重,四周的牆皮斑駁脫落,樓道裡就一盞燈泡,在樓梯口,燈絲燒的烏黑,燈光微弱,能見度很低,整個視野都是昏暗的,看人都好像帶着昏黃的濾鏡。
無論那個地方的房東都是一樣的摳門,這麼點電費都舍不得!
電表箱在樓梯口的另外一側,那一面牆不知道為什麼濕答答的,一摸一手水汽。
這樣真的沒安全問題嗎?
夏以晨的房間在右手邊第三間,木門看起來有年頭了,上面的紅色油漆隻剩下零星的斑斑點點,鑰匙插進鎖孔裡,鎖眼好像有點生鏽了,轉了半圈有點轉不動,她不得不上下調整一番,費了點功夫才把門打開。
裡面的空間特别小,單人床挨着櫃子,廁所對着竈台,層高很低,天花闆上有一盞老舊的燈泡,發出的光更加微弱。
大家開完門後,又彼此四處相互看了看,十個房間,除了朝向沒有任何區别。
樓道裡,黃毛男再也無法忍受:“我還是不明白,這是惡作劇,還是在夢裡?我記得我躺在床上睡覺來着。”
剩下幾人紛紛附和。
“我在打遊戲,好像在遊戲桌上睡着了。”
“我在熬夜寫PPT。”
“我在洗腳城泡腳呢。”
……
七嘴八舌一陣。
路池煩躁的撓頭:“冷靜一下,如果按照恐怖小說的邏輯推斷來說,我們可能需要好好完成npc發布的任務。”
黃毛小心翼翼的問:“那要是完不成呢?”
路池回:“我怎麼會知道?但是我猜,按照套路,如果在這個世界死亡,現實世界的我們大概率也會跟着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