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把頭埋在被子裡,靜靜的等待着夜幕降臨。
窗簾縫隙裡的微光漸漸的消失,她完全不敢睡覺,就這麼緊繃着精神強撐到了深夜。
“啊——”她打個哈欠,眼淚不自覺的滾出來一滴,她感覺有了點尿意,由于不敢起床,一直硬生生的憋着,憋到最後實在是要尿出來了,才哆嗦着爬起來。
廁所就在床尾,單隔開的小小空間,一個洗漱台,一個馬桶,馬桶上面安裝了花灑,狹窄的空間轉個身都難,也不知道怎麼塞進去這麼多東西的。
馬桶擦了又擦,她身體的疲憊到達了頂點,生理性的困倦一陣陣的襲來,坐在馬桶上面眼皮開始打架……
“咚咚咚——”
天花闆上又傳來熟悉的聲音,李雪剛剛松懈的精神再一次緊繃,好幾天沒有充分的睡眠已經讓她開始覺得有點頭痛了。
悶悶的,隔着樓闆,似有似無,漸漸移動。
“咕噜咕噜……”
好像在大口大口的吞咽,她不敢想那東西在吞咽什麼,但是,那聲音很奇怪,不像是從樓上傳過來的,倒像是……
她的腿不受控制的軟了,拼盡全力拔腿就沖出了廁所。
“咕噜咕噜……”
她害怕的窩在角落,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廁所。
不過還好,沒有繼續下來,“嘶——”是沉重的拖拽聲。
“咚——咚——咚——”
聲音越來越小,又回到了樓上。從樓梯上一個台階一個台階的往上。
“咚——咚——咚——”
總于走了,她沒忍住,眼淚再一次奪眶而出。生在國旗下長在春風裡,她自我催眠道:一切都是夢,大概是她在課堂上不小心睡過去,做的一場噩夢而已!
就這麼想着,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
睡醒後,大家很自覺的在腸粉店集合,包租公給了鄒陽一雙鞋子,白色的鞋上面還有點點紅色的血迹,大家仔細一看,不是第一天晚上被吃掉的那個男人的鞋子嗎?上面黑白的小熊圖案染成了紅色……
鄒陽陰沉着臉接過,麻木的穿上了鞋子,在衆人異樣的眼光中冷冷一笑:“别這麼看我,人又不是我吃的。”
還是熱氣騰騰的腸粉,隻不過座位又空了兩個。衆人臉色難看,沉默的吃完了早飯。
沈懷遠臉色發白,一直在咳嗽,他好像傷到了肺,不知道能撐多久。路池依舊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手邊的盆一個疊一個。李雪的眼睛都是腫的,看來昨晚真的哭了很久很久……
李雪小聲的把昨晚的事情和夏以晨說了。
“那咱們晚上睡覺可不僅僅要關好門窗了,連馬桶蓋也要蓋好才行。”
夏以晨昨晚也沒怎麼睡好。天殺的,樓上有個吃人的怪物,能睡得好就奇了怪了!
除了顧臨川,他依舊是一副精神狀态穩定的樣子,和路池說說笑笑,一點也沒有穿進恐怖遊戲的自覺。
壓抑的氛圍一直彌散在衆人之間,吃完後按照包租公的指示,他們第一次爬到了十一樓。
“誰先上去?”
衆人卡在樓梯口,樓梯轉角處,黃毛男的屍體已經不翼而飛,地上幹幹淨淨,連半滴血迹也沒有。
“要不石頭剪刀布?”李雪弱弱的說。
夏以晨:“現在是白天。”應該沒事的吧?
顧臨川看大家一動不動,好像僵持住了,搖搖頭,率先上樓了。
夏以晨:“你不害怕?”
顧臨川:“那你留在樓下。”
夏以晨:……
“咳咳咳……”沈懷遠捂着胸口,臉色蒼白,額頭上有一層冷汗。
“你還好嗎?”夏以晨擔憂的問道,等一下還要幹體力活,他幹的動嗎?“要不你休息會吧。”好不容易從怪物的手裡死裡逃生,“再堅持堅持。”
“可是,他一休息咱們可就剩下七個人了,今天能幹的完嗎?”鄒陽提出質疑。
沒人搭理他,自從昨天下午以後,大家都不太敢靠近他了。但也沒人替沈懷遠說話。
“咳咳咳……”沈懷遠虛弱的擡頭,對她笑了笑,“不用,我很好。”
霸總虛弱的樣子真的很……美強慘啊……
十一樓的格局和其他樓層是一樣的,隻是四周被熏黑的牆壁以及變形的門框可以看的出來,這裡曾經遭遇過一場大火。
大家分成兩組,分工合作,夏以晨和李雪負責貼地膜,踢腳線和頂面也要保護好,刮膩子的活就交給了其他人。
不管現實生活是叱咤風雲的大老闆還是走街串巷的打工人,今天,此時此刻,都得老老實實拿着工具幹活。
顧臨川,路池,夏以晨一組。李雪和另外一個男孩負責公共區域,其他三個在對面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