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李雪~~”
“我是晨晨~~”
路池穿的很潮,左耳朵上還打了一個耳釘,一身名牌簡直閃瞎她的眼睛,見她走過來挑了挑眉:“這下齊了!”
經曆生死以後,他看開了很多,做為一個富二代,他不再執着的追求曾經的足球夢,當然,心髒的負荷也不允許他繼續。從球隊退役後,這段時間都在盡情的享受人生。
沈懷遠:“走吧!”
這輩子第一次走進這麼高雅的場所,夏以晨還真有點不自在,跟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看什麼都新鮮。
路池睨她一眼:“咱花了錢的,自信點。”
排隊入場,在古典音樂勢微的今天,音樂廳裡居然還聚集了這麼多聽衆,真是難得。藍色的天鵝絨幕布前,舞台上的九尺斯坦威和舞台下屏住呼吸的聽衆靜靜的等待着,等待着那位音樂的“魔術師。”
顧臨川的手指懸在琴鍵上方三厘米處,音樂廳穹頂的射燈在他發梢鍍上一層銀邊,讓他整個人看上去像從漫畫家走出來的男主角,簡直漂亮的讓人挪不開眼睛。
夏以晨坐在第五排最中間的位置,能清晰看見鋼琴家修剪整齊的指甲在琴鍵上投下的細小陰影。
第一個音符在寂靜中炸開,他那雙靈巧的手時而輕掠,時而狂擊,讓她想起暴雨天踩碎水窪的聲音,又好像聽到有風在耳畔呼嘯而過。
音色如歌,平靜又狂野,溫柔又爆裂。
夏以晨注意到沈懷遠在後排悄悄調整了坐姿,路池嚼着薄荷糖的腮幫停止了蠕動,李雪下意識抓緊了座椅扶手——優秀的音樂家就是有這樣神奇的魔力,即使他們四個沒有一個理解古典音樂,理解鋼琴,還是不由自主的被他演奏深深的吸引。
鋼琴的踏闆突然發出細微的吱呀聲,顧臨川身體前傾時,夏以晨看見他後頸的白皙的皮膚還有青色的血管在立領襯衫下若隐若現,鋼琴聲漸弱至近乎靜默時,掌聲如潮水漫過音樂廳。
夏以晨才也情不自禁的跟着起立,瘋狂的鼓掌。
李雪紅着臉湊過來耳語:“我的天,簡直帥呆了!”
夏以晨瘋狂點頭,簡直再贊同不過了!
慶功宴結束後,在臨江的雲頂酒店。透過270度觀景窗,夏以晨望着江面貨輪的燈光說:“我的天呐,這裡視野未免也太好了!”
救命,對于她這種出門住酒店都沒有超過三百塊的窮逼來說,五星級酒店的總統套房隻在電視劇裡出現過。
李雪也隻是一個普通大學生,“我什麼時候也能住的起這麼豪華的酒店啊!”
顧臨川轉動着紅酒杯輕笑:“房間很多,你們要是願意今晚就可以住這裡。”
他白色襯衫紐扣開到第二顆,露出精緻的鎖骨,一舉手一投足都有些别樣的魅力。
夏以晨:我靠!
李雪:我靠!
路池鄙視:你們就這點出息!更帥的帥哥就在你們身邊都沒發現?
沈懷遠見大家都圍坐在一起:“我的睡眠監測顯示,那天晚上,我進入深度睡眠後出現三十分鐘的腦波空白期。”他調出手機裡的波形圖,整齊的缺口如同被咬掉齒痕的梳子。
和其他人都已經出院了不同,沈懷遠一共在醫院待了三天,事情發生的那晚,他剛好還留在醫院。
李雪叉子上的牛排"啪嗒"掉在餐盤裡:“這麼說來,我們在那個鬼地方待了三天,現實生活才過去三十分鐘?”
沈懷遠表情嚴肅:“按照記錄來說,是這個樣子的。”
顧臨川沉默了半晌,低聲道:“你們猜一猜,那幾個在夢魇中死掉的人,現實生活中怎麼樣了?”
“他們死了?”李雪打了個冷顫。
路池吃飽喝足,惬意的翹起二郎腿,“所以我猜的沒錯,如果在遊戲裡死去,那麼現實生活中也會跟着死去。”
夏以晨深吸一口氣,表示自己需要消化一下。
顧臨川搖搖頭:“不,他們都消失了。”
夏以晨:“消失了?”
顧臨川臉上的笑容慘淡:“字面上的意思。”
沈懷遠顯然也查到了:“人間蒸發,連戶籍系統裡都查無此人。”
落地窗忽然傳來敲擊聲,不知道什麼時候,外面開始下起了小雨,雨絲斜斜劃過玻璃,在江面燈火的映照下織成細密的金線,雨幕中的城市像浸泡在顯影液裡的底片,霓虹燈在玻璃一滴一滴的積水裡變得扭曲。
色彩斑斓,模糊一片。
夏以晨盯着玻璃上蜿蜒的水痕,突然想起車禍當天,救護車車窗上蜿蜒的雨痕也是這樣在眼前晃動。
夏以晨說:“也就是說,除了我們,沒有人知道他們存在過?”
顧臨川點點頭:“目前來看,似乎是這樣。”
李雪急切的問,“那家醫院呢?是不是那家醫院的緣故呢?”
顧臨川搖搖頭:“我查過,從修建曆史到曆任職工,沒有任何特殊的地方。”
李雪失望的低頭,她之前打電話給媽媽,媽媽雖然不相信,但還是耐心的安慰了她好久,“我媽還說是我壓力太大了的緣故,要來學校陪我呢。”
事情好像無從下手,衆人聞言都沉默了,夏以晨一拍大腿,站了起來:“不管什麼緣故,總之咱們一起死裡逃生了一回,也算是生死之交了吧?”她舉起酒杯:“幹一杯吧,為了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