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古,各類的兇獸精怪依舊在山林出沒。
他們已經走了很遠很遠的路程,需要休息了。探路的斥候四周查看了一番,确認沒有危險,才停了下來。
他們是被神流放的罪人。接受神罰而無法得到穩定的生活。
其他的部族可以在信奉的神靈的庇護下,得到安身立命之所。住在高大的城池中,有些廣袤肥沃的土地。
隻有他們不能。
隻有龍淵部族不能。
因為他們觸怒的,是衆神之首,至高的天地伏羲。
沒有其他的神靈能為她們提供庇護,沒有誰敢冒着得罪伏羲的可能庇護他們。
唯一這樣做過的娲皇大人,也因此,不得不徹底離開洪涯境。
毫無力量的凡人,在這樣的神魔橫行的土地上流浪,是如此危險。他們每一天,都活在恐懼之中。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這種恐懼,在不斷的變化為他們對力量的渴求,和對那位至高的天地之主獨裁專制的怨恨。
清澈的流水潺潺流淌着,在陽光下閃爍着微光,但他們卻不知,是安全或是危險。
長途跋涉的疲憊和饑渴終于讓人忍耐不住,遠離了族群來到水邊。
謝羽在山中尋覓了一陣,撥開林木之時正看到對面沖來虎面人身的精怪,一口咬在藍衣少女的肩膀上。
她下意識化出凰開琴,琴音流瀉之間,那虎怪身上多了血印,感受到謝羽的威壓,不甘心的松了口,化作原形消失在山林中。
少女肩上的傷口連成一排牙印,血肉翻卷,臉上濺着鮮紅的血迹,樣子看着極為可怖。她痛呼了一陣,暈了過去。
謝羽收了琴,把脈檢查了一會,松了口氣。這是失血過多了。另外傷口需要好好處理一番。
凰開琴隻能處理掉她傷口沾染的妖氣,對于嚴重的傷,無法達到完全痊愈的效果。
四周采了些止血之藥。
她暗道聲得罪,解開了傷者衣衫,将藥敷在傷口,直接凝煉藥粉,撒上去,事實證明她的藥理還不算差。傷口恢複的雖慢,卻也是漸漸痊愈。
“我叫時潾。謝謝姑娘。”
姓時之人,并不多見。不知于上古安邑部族的時雨祭師,有何關聯。
“謝羽。”
時潾道,“謝謝謝羽。”自己說着,自己也笑了。
“時潾可知,此地名喚何山?附近又有何城鎮?”
“空桑山。”
空桑山?這又是什麼地方?
謝羽頓覺有些頭疼,走錯了?又走錯了?古代的路為何如此混亂?路标也沒有,路牌也沒有。還沒有實時地圖……
她明明是往南方的天虞山飛的……怎麼一下來就會錯?
“那不知天虞山在哪個方向?”
“天虞山?沒聽說過。”見到謝羽有些失望的神色,連忙加了一句,“不過族中長老一定會知道的!”
明明第一次相見,卻覺得她們好像已經相識許久。她隻是神情溫和的站在原地,唇角時常含笑,令人覺得溫暖。時潾從未見過,又如她一樣,令人覺得溫柔而平和的人了。
“好吧。”不算太遠。若是這次方向正确,一炷香的功夫就能到的。“多謝解惑。”
她低頭看了看時潾,見她還未複原,想了想,“家在哪裡?我送你一程。”
時潾苦澀一笑。“沒有。”
沒有家?
“那,可有親人?”
“我的部落,就在東南不遠處。”
謝羽一把抱起她,左右望了望,有些為難的選了個方向,騰出一隻手指了指,“那邊嗎?”
時潾:……
“姑娘轉個身,再走右手的方向。”
謝羽嗯嗯點了點頭,走了兩步。時潾忍不住揪住她的衣襟,無奈道,“右手是吃飯的那隻手。”
謝羽:……
“好的。時潾放心,我明白了。”隻是喪屍當多了,又原地盤盤坐閉了幾百年的關,有些手腳不協調罷了。
時潾:……
她這樣出門,族人真的不擔心丢了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