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羽的行動是絕對準時的。
她離開時答應月紅的那些妹子一月之後回去,那就絕對不會遲到。
月紅樓當然不知道趙雲的下落,但有人知道。
紅袖按照她的吩咐,聯系到了飛天鳳。
她的武功尚可,經營着一些亂七八糟的生意,近些年在江湖上還有那麼幾分名頭。
自然不是什麼好名頭就是。
不過買賣消息找她也差不離多少。
謝羽盤算着,這種惡勢力,等那天她挪出手,就收拾了。
當然不會是現在。
重金之下,飛天鳳第二天就把趙雲落腳之處揪了出來。
謝羽将銀子遞給飛天鳳,笑的那叫一個意味深長。“合作愉快。”
飛天鳳愣是沒認出面前這個一直戴着面紗,神秘的紅樓主人就是當日她賣出去的姑娘。她掂量着銀子,眼珠一轉試探道,“你們打聽她做什麼?禦劍山莊不是已經宣布尹夫人過世了嗎。”
沒想到趙雲竟然沒死,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貓膩。最近聽說禦劍山莊接二連三有一個女人造訪,該不會有什麼豪門莊主另有新歡,逼死原配,結果原配機警詐死逃難的秘辛吧……如果弄清楚,對于那最最看重名門正道名聲的禦劍山莊而言可是個大醜聞,說不定她能敲詐一筆然後就金盆洗手榮養天年再也不用過這種刀口舔血的日子啦~
飛天鳳打着自己的小九九。
謝羽伸手,撫上那張機關經營但尚且還算可愛的臉,“不該問的,不要問。”
修長的白皙的手微微往下,和和氣氣的為飛天鳳整理好衣襟,一層一層整得服帖了,自己也就順眼了,謝羽笑眯眯道,“什麼财可以收,什麼财不能收。姑娘可要掂量着點。”
可别給尹天雪折騰出什麼事。她的病人經不得心情起落。要是砸了她神農弟子的招牌,那她可是會生氣的。
飛天鳳正對上那雙溫柔和氣的,亮閃閃的如秋水般欲語還休的瞳眸,心底卻不禁一陣一陣發涼。
她的身上沒有殺氣。可她給予微笑警告的時候,比一個手染鮮血的殺手還可怕。
有一瞬間,她高高在上的,令她眼中的其他人都成為轉瞬而逝的,渺小脆弱的蝼蟻。毫不在意的……
飛天鳳感覺到一種窒息。她不敢再想那些其他的東西。匆忙的點點頭退出去,仿佛身後有鬼在追一樣。
謝羽看到她的反應,扭頭問廳堂中圍繞着她看戲的莺莺燕燕,納悶,“有那麼可怕嗎?”
拂雲為她捏着肩膀,淡淡然道,“月牙兒怎麼樣,都是好的。是她心底有鬼畏懼月牙兒。”
謝羽摸摸下巴,想到飛天鳳的性格,暗歎這話還真的沒毛病。
不過有時,畏懼也是個好情緒。
當你的對立者産生畏懼的心情,那事情就更簡單了。
……
她安置好月紅樓,回去龍澤山莊的路上,遇到了一個人。
那是尹仲和前任老莊主最為依仗的人。
鐵風。
鐵衛隊的首領,祖上受禦劍山莊恩情而留在山莊報恩。到鐵風已是第三代。
看他探聽又不敢聲張的模樣,約莫是暗中尋找莫名失蹤的莊主尹天奇。
謝羽坐在客棧前堂,門外望去,看見到一身布衫的鐵風,和他對面縮在角落體驗市井生活的尹家莊主。
看來是他追蹤尹天奇到了這裡,最後尹天奇易容溜了。短短時間裡就熟練易容之術,也許昔日的大少爺也不是那麼對武學毫無天分?
鐵風一臉焦急,跟丢了人,此刻也找了好幾天整個人都疲憊了,他握着短刀走進來,掌櫃一臉戒備。
反正當掌櫃的,沒有歡迎江湖人的。
鐵風勉強收了焦躁的心情,還算和氣的對掌櫃道,“一壺茶,一碗幹面。”也許他知道近些年江湖一直不太平,面對掌櫃忌憚的表情他也沒有動怒,反而還勾起嘴角笑了一下。
掌櫃隻怕是更害怕了。
作為一個手上鮮血無數的侍衛,鐵風一向黑臉青面,他不太笑,但那個僵硬勉強的笑絕對比他不笑更具有威懾力。
掌櫃給他上菜的速度簡直出奇的快。
鐵風又笑着對上菜的夥計點點頭。
夥計走路抖着腿。
謝羽瞥見這一幕,沒忍住在自己的桌子上笑。
她欣賞鐵風。因為他的忠誠和懇切。
說一個殺人無數的江湖人懇切或許是真的好笑。但這也的确是鐵風的本性。
她記得原本的劇情中,鐵風為豆豆擋了一劍,被趙雲刺中心髒。
狗帶的格外草率。
他是尹天雪的支持者。他雖為禦劍山莊的侍衛,是江湖人,但素來恪守禮義,與前任老莊主相似,很有原則。
恩怨分明,鋤強扶弱。如果不是在禦劍山莊,孤身在外,也會是個江湖人向往的俠義之人。
最重要的是,他比尹天奇拎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