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嘛?他那到底是什麼态度嘛!好像我們是什麼髒東西一樣!”
“可惡,當初他……”青海偷偷的看了一眼謝羽,硬生生把自己後半句話憋了回去。
“怎麼了?”
“……”
“也讓我聽聽呗。”
青海噼裡啪啦竹筒倒豆子一邊說了一通。
又說之前有人拼命的從他這裡打聽你的愛好,又說有人天花亂墜的表明愛意。
聽得她是心裡感動的。
現在她好不容易扯着正主來探望了,那家夥卻那一副想吐的樣子。
他到底在搞什麼呀?!
“别生氣,青海。也許這是創傷後應激反應呢,畢竟失去了父母。”謝羽說着,笑了笑,“那麼讓我們找點兒他喜歡的東西吧。”
還挺有意思的。
原著中津久葉瑤好像是單戀勾坂郁紀的。到她這裡似乎倒了個。難怪這研究生都快完了,她都沒有聯想起來這令人雞皮疙瘩掉一地的奇葩劇情。
高畠青海:“……”
“?”
瑤還真是,果然她是根本就沒在意過勾坂吧。
謝羽望向窗外。
蔚藍的天空明淨,粉紅的花朵綻放。
美麗的世界暗藏危險。
端正的人皮底下,現在所包裹的究竟是人心又或者妖魔?
……
謝羽記得,原著最後,男女主是會吃人的,似乎還挺喜歡吃人的——
吃的包括不限于三位好友,鄰人,同學。
人類的血肉,被二人稱之為類似果凍狀香甜可口的美味。
經曆過許多世界,謝羽也見過,許多食人的妖魔,人類世界的倫理道德往往無法約束。
然而,通常情況下,能夠理解人類世界的規則,并且與他們存有語言和意識上的溝通的異族中,往往都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人類有所思考。
舉一個例子。
即使是地上的螞蟻,當你發現能夠理解他們的語言,并與之進行溝通,領會相互之間的社會構成的時候,那些螞蟻對你而言就不再僅僅是生物的一種,而是能夠與你友好交流相互理解的同等思維的生命。
比較矛盾的是,原著中的女主沙耶作為異形,既接受了人類思想的熏陶,學習着人類的感情,追求着人類的情感回應,在要求着人類社會的同時,卻又以人類為食物且毫無社會道德中所要求的負罪之心。
這就像一個喜歡跟蟻□□流,了解他們團結友愛的習性,要求忠誠的侍奉和無限之愛的人類,同時樂于一腳踩死它們踏平蟻窩。
謝羽拿着血包和針管,走進了病房。
床上的病人的目光瞬間就被吸引住了,“那是什麼?”
謝羽看向手裡的血包,沖他微微一笑,晃了晃手中的血包,“血包哦,與你的血型完全一緻。”
病床上的男人忍不住吞了下口水。
于他而言,所有的本該正常的食物,都已經腐朽發臭,但是——
但是,“瑤”的肉塊的手中所拿的——
所拿的,血包——
它看起來與車禍之前正常的草莓汁是如此相像啊!
那真的是血包嗎?
不啊,明明應該是草莓汁吧!
在心底那些瘋狂的反駁和叫嚣中,勾坂郁紀他耳朵裡傳來了刺耳的,斷斷續續的瑤的聲音。
即使所有的人聲都已經變得破爛不堪,但從她的聲音中他仍能聽到那種,獨屬于她的從容淡定,她保持着與他之間恰當的距離,慢慢的,一字一句的,保證清晰,
“勾坂先生,我希望你清楚一點,我們同為人類,我體内所流淌的,便是你體内所流淌的,我問過護士小姐,她說你最近有嚴重的營養不良和貧血症狀,所以需要輸血治療。”
“醫院的血袋裡裝的,是人類的鮮血。”
别的他當做聽不見沒有關系,但這一句話,謝羽務求傳達到位。
清醒一點。
這個遊戲選擇認知障礙中的外貌美好的真正異類,或者看起來腐爛發臭的同族人類,曾經衍生出來一個相當困難的哲學問題。
如果是你,需要選擇巧克力味的屎或者是屎味的巧克力。
然而——
明明是有一個意外的選擇存在。
單就個體而言,就身體方面而言,人一直都算得上是脆弱的了。諱疾忌醫可不是什麼好習慣。
作為腦神經系的學生,比普通人,他應該明白,選擇接受心理治療又不是什麼丢人的事。
世界那麼大,為什麼一定要二選一呢。
……
當然,謝羽是相當認同童氏一族的規矩的。
不可殺人。
暫時,她也不想破了這個規矩。
即使在這個帶點異常的克蘇魯背景的世界裡,也同樣如此。
她當然不介意男女主角們愛來愛去,左右類似的事情她也不是沒親眼見過。無論是白蛇啊,或者是狼人啊,吸血鬼啊,就算是喪屍,那也不是沒人愛的。
作為當時的旁觀者,謝羽不得不為他們的勇氣鼓掌。
可歌可泣,絕美愛情啊。
所以就算是今天看到勾坂郁紀和形态為黑雲肉塊的沙耶談戀愛,謝羽也沒什麼好反對的。
然而前提是,沒有他人因他們的愛而死。
否則她真的不介意教教他們什麼叫做替天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