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侯安回來了。”
說到侯安,小棠問出了許久以來一直想問的話:“侯安并不是你家的家仆對吧?”
‘
“你看出來了?”
小棠無語,侯安渾身上下哪有個家仆的樣子?況且他們在一個院子裡住了這麼久,傻子也能瞧出來了,他哪一樣事情不是自己做的?
“他是我軍中的小兄弟。”
小棠點頭,沒有再問下去,這個不是眼下最要緊的事情,再說,她現在要以什麼身份要求他向她坦白那些被隐藏的事情呢?
林琮也沒有說話,一來他的心力明顯不足了,二來有些事情說出來對她并沒有什麼好處,什麼都不知道才是保護她。
“大人,我想去鄒管事家看看。”小棠請求他。
“你發現了什麼嗎?”
“嗯。昨天臨走的時候我發現他左手的小指的指甲有這麼長,但是右手小指的指甲卻隻有這麼點長,但是跟其他指頭的指甲比又有點長了,所以他平時應該有蓄小指指甲的習慣,那右手的應該是才斷的,你說有沒有可能……”小棠一邊比劃一邊說。
聽完,林琮猶豫了:“小棠……你能不能不參與了?這次的案子怕沒那麼簡單。你也看到了,光是昨天那場追殺,向我射箭的同那些黑衣人也不是一撥……”
小棠闆着臉,擦掉他嘴角的藥漬,氣鼓鼓地說:“你就說吧,讓誰跟我一道去?”
林琮無奈,明知這是多問的問題,剛要再說,就聽外面有人輕輕扣門,小棠走出屏風,發現竟是申屠鏡秋,她扶門而立,怯怯的,袅袅娜娜,風流婉轉。
“申屠娘子!”小棠笑着招呼她。
“我、我來瞧瞧林大人。”她禮貌地稱呼他為“林大人”,真心地想來看看他,又怕吃閉門羹。
小棠忙拉着她進來:“大人,申屠娘子來瞧你。”然後她借口回西廂房拿東西,便離開了。從始至終,她對這位姑娘都是真心欣賞的,後來從林琮口中知道了真相,心裡有些複雜,雖說為自己所謀沒有錯,但是她傷害了對她好的人。
小棠去夥房看看四娘給林琮備了什麼吃食。四娘摸着她的尖下巴,心疼得緊:“吓壞了吧?”
“嗯。”小棠如實說。
四娘給她盛了一盅真君粥,又端上幾碟精緻的小菜,見她不似平日那般想食,怕是還沒有緩過魂來,便在她對面坐下。
“這會兒林大人身邊誰在?”
“申屠娘子。”
四娘聽是她,先是點了頭,想了下才歎了口氣對小棠說:“你别看林大人是個當官的,可爹娘都不在身邊,也沒人照應,雖說有個侯安,到底不周到,也怪可憐的。現在瞧這個申屠娘子,雖說心眼子有點多,但對林大人倒也算全心全意,又才貌雙全,我看他們還是早些成親算了,省得……”
“四娘,”小棠打斷她,“我怕是喜歡林大人。”
語氣聽起來有些苦惱,四娘吓壞了,在确定沒聽錯之後,顯得很是為難:“這、這個……怕是不大好辦……但是……你要同申屠娘子搶嗎?如果你搶的話……這可怎麼辦?哎呦……”
小棠雖然被四娘的語無倫次逗笑了,但是沒有說出他們早就沒有婚約了的事情,因為她覺得這層窗戶紙不應該由她來捅破。
從現在開始,四娘多了一件發愁的大事……
小棠讓人盯着鄒管事家,終于在第二日的下午,盯梢的人回來說他去了河堤,一時半會不會回家,她立刻帶人去了。可為了掩人耳目,他們不打算以官府的名義進去,所幸小金子探得鄒家的老太君喜歡吃廣泰樓的山煮羊,幾乎每日都要去買,今日恰巧也訂了,而這廣泰樓又極會做生意,客人訂的吃食都是由酒樓派夥計送到家中去。是以小棠和田生便扮做酒樓的夥計去了鄒家,其他人都在外圍守着。
她之所以急着來鄒家,就是因為楊嶽體胖力大,而彭興體弱,李牧呢自然不可能親自動手,那麼彭興一個人對付楊嶽則顯得勢單力薄了,他需要一個幫手,可張二郎那日一直跟廚子們在一處,那鄒管事的嫌疑就大了。再說,鄒家人口簡單,也就四五口人外加兩三個仆人,探查起來也方便些。
誰曾想,她今日運氣不是一般的好,甫一進門就看見給他們引路的那個丫鬟臉上有一道長長的劃痕,恰這姑娘對主家不滿,受了委屈就什麼都往外說,小棠不過給她塞了一包月餅,她便問什麼答什麼。
大約五六日前,她因打攪了鄒管事睡覺,他便打了她一巴掌,他平時蓄小指指甲,寶貝得跟什麼似的,處處當心,打她的時候指甲劃傷了她的臉,沒過兩日,他右手的小指指甲斷了,不知是怎麼弄的,在家還發了好大脾氣。
從鄒家出來,田生急切地道:“小棠姐姐,我們現在去河堤找他對質嗎?”
“對質?怎麼對質?”小棠回說,“咱們到現在都還隻是推測,什麼證據也沒有,這指甲也并不能說明什麼。”
“那我們現在回衙門咯?”
“你們先回去吧,我去一下廣泰樓。”
田生斷然拒絕:“不行!我們跟你一起去,林大人交代了,不能再讓你一個人落單了!”
小棠無奈地擺手:“好好好,随你們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