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聽到這話,萱草畫靈蓦地轉過頭來,臉色一瞬間變得蒼白。
“還是我來說吧。”
花月與畫靈比較熟悉,說出這些話也許能更容易讓其接受。
她從萱萱阿爹的死開始,将這幾日發生的事情說得清楚明白。
這一次,萱草畫靈徹底變了臉色。
她被玉河村人挾持不錯,但是這兩年來明明一直滿足他們的願望都是一些求财求利的尋常事情。
她沒有想到,竟然有人因此喪命。
周遭萱草花瘋長,畫靈周身藤蔓纏繞,俨然是動了殺意。
花月眨了眨眼,伸手召喚出自己的大錘子。
不管怎麼樣,先揍一頓再說。
原本以為一畫靈一異人出手一同收拾幾個普通人不是難事,但事實有些令人驚訝。
玉河村的人取出一個和花神娘娘廟裡那個一模一樣的香爐,其上靈光淡淡,卻莫名的讓花月和萱草畫靈的攻擊都落了空。
“怎麼這麼多神器?”
一道柔和卻無奈的聲音響起,花月身上的燭陰鱗片靈光一閃,花枝帶着花子洛出現在了山洞裡。
他們在周萱萱說要來找山洞的時候就一直留意這邊。
花子洛的想法和萱萱是一緻的,他也覺得這其中必定有些異常。
隻是玉河村的人看他們看得嚴,要是他們來了這裡必定會引起警惕,很可能會竹籃打水一場空。
所以花枝和花子洛表面上一直在玉河村中調查問話,暗地裡通過燭陰鱗片上的符文暗暗關注着這邊。
燭陰鱗片慢悠悠地飄到花枝身邊,氣定神閑地坐在了花枝發間。
這次花枝甚至都沒有動用千秋筆,隻是用手指在虛空中畫了一個四四方方的籠子,就輕松地将那香爐禁锢起來,收到自己身邊。
“這香爐我先拿着,等回去後我會和小藍鵲講的。”
她看向花子洛,晃了晃手裡的香爐。
花子洛自然不會阻攔,他前些天問世書的權限又放開了些,知道了更多關于這位前輩的信息。
而另一邊,萱草畫靈看着花枝,委委屈屈地走上前。
“娘親——”
唐六寶和周萱萱大驚,目瞪口呆地看着扯着花枝衣袖的萱草畫靈。
金紅衣裙的小姑娘眼淚汪汪的,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确實也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由花枝一手創造,即使在千秋畫境破碎後想出來看看,也是有好好和花枝告别的。對于她來講,花枝就是她的阿娘。
嚴格來講,目前世上的所有畫靈都是花枝創造的,她可以說是所有畫靈的母親。
現如今孩子在外面受了委屈,創造她的阿娘與此,難免有些忍不住眼淚。
花枝摸了摸小童的頭發,眸光溫柔:“這不怪你。”
根本原因還是玉河村的人貪得無厭。
花子洛剛剛沒閑着,使了些手段,從村民的求饒聲中把事情了解了個大概。
她也聽了全部。
最開始玉河村裡的人蓋花神娘娘廟,确實隻是因為對萱草畫靈的感激。
畢竟句芒山中野獸衆多,萱草畫靈沒少幫助村中百姓。
隻是一日日的過去,随着萱草畫靈的名氣遠揚,花神娘娘廟的香火一日勝過一日,村民們就起了歹心。
他們想利用花神娘娘得到更多的香火錢。
但是萱草畫靈并不願意啊,她雖說有着實現願望的能力,但終究是有限的,用來改善村民的生活還好,滿足某些人的駭人野望根本不可能做到。
更何況她是從一副“孩童撲蝶圖”中衍生出來的,她喜愛的也隻有孩子們的純淨心靈,憑什麼無休無止地滿足那些肮髒的欲望?
别說花神娘娘廟裡的香火,那些香火不過人類的一廂情願,對她壓根沒用
她不願意,可是村民們也不想放棄這棵搖錢樹。
他們不知道從哪裡來得秘法,把花神娘娘困在了山洞裡,拿孩子們威脅她。
花神娘娘力量溫和,不能夠滿足他們的欲望,他們就又不知道從哪裡獲得了那個香爐。
他們用香爐收集香火與孩童們的生機,源源不斷輸送到萱草畫靈的身體裡,讓萱草畫靈為他們實現一些願望。
那些願望雖然充滿了貪欲,但是并不損人性命,所以萱萱為了那些孩子的安危,基本上都答應了。
之後,村民們又利用香爐,将畫靈實現的那些願望進行“歪曲”,比如原本這個願望是與女子求夫婿有關,但是歪曲後,這女子求得的可能就是陰間的夫婿。
借此,他們與許多官員和富商有了勾結,首鼠兩端,害了不少無辜之人。
也是因為這個,周萱萱阿爹的事情才會那麼草率地被官府結案。
一切事情明了後,滌邪堂中人收尾,萱草畫靈暫且跟着花枝幾人回洛京。
她和花枝姐妹二人與唐六寶周萱萱是一同坐驢車離開的。
驢車搖搖晃晃地往前走着,天空中下起了朦胧的小雨,将一片新綠襯得柔和。
快要清明了。
萱草花靈走到周萱萱面前:“你阿爹的事情因我而起,我很抱歉。”
她們已經調查清楚了,萱萱她爹是無意中聽到了村長和他人的對話,才被玉河村的村民害死的。
萱萱搖搖頭:“這不能怪你。”
“我記得你阿爹,他來許願的時候我還沒有被玉河村的人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