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别聽他瞎說……”蘇燃抓住駱予安的胳膊晃道。
“啊”,駱予安猛地回神,似乎從什麼情緒中抽離了出來,拍拍蘇燃的手以示安慰,然後轉向村支書,“先别報警,我會把他帶回京都,交由那邊的警方處理,今晚打擾了,希望令夫人和令愛沒受到驚吓。”
村支書連忙擺手賠笑臉,心道大城市來的人就是不一樣——這文化!這教養!說的話我都聽不懂。。。
之後,駱予安又吩咐駕駛員從飛機上找條繩子,把行兇者綁起來丢到機艙内。
駕駛員辦的利利索索,剛才的觀戰過程中也沒産生任何驚吓情緒,困得要睡着,估計沒少經曆類似的事兒。
交代完畢,駱予安拉着蘇燃,幾步走到院子裡,尋到燒水時用過的那個陶制大肚缸,舀了一瓢水澆在紙巾上,然後舉起來,一點一點給蘇燃擦臉,動作極其認真仔細。
蘇燃等的不耐煩,幹脆把水瓢搶過來,将剩下的水從額頭一股腦澆下去,又像小狗一樣用力甩了甩頭,接着搶過紙巾往臉上呼啦幾下,說:“好了!”
駱予安:“……”
蘇燃見他又一副憋屈地快要掉眼淚的模樣,頭疼道:“哎呀我沒事啊!不就是被吐了口唾沫嗎!又不是痰!”
駱予安:“……行了你還是别說了,進屋吧。”
兩人一前一後回去,重新躺在床上,卻都睡意全無。
蘇燃特别想打聽關于駱予安“到底做錯了”什麼的事情,又怕傷害到他,正在斟酌措辭。
駱予安卻先開口道:“對不起,燃燃,我又讓你受傷了……”
“哎呀都說了我沒事!你能不能正常點!”蘇燃又氣又舍不得罵他。
駱予安沉默半晌,柔聲問了句:“燃燃…你怕不怕?”
“怕?為什麼要怕?”蘇燃沒有半分猶豫,“我不是說過嗎?隻要有你在我就不怕。”說完又補充道:“所以你不能離開我,要一直陪着我!”
他生怕駱予安跑了似的,往駱予安那邊挪了挪,腦袋蹭進人家懷裡,不知不覺也開始抽泣,聲音軟軟的:“我不怕那個壞蛋,但是我怕你出事,如果他真的得逞了,我不敢想現在……嗚嗚嗚……”
蘇燃完全哽咽,再發不出一個音節。
駱予安破天荒沒有别扭地推開蘇燃,而是反手把他抱在懷裡,抱得很緊,緊到兩個人完全貼合在一起——蘇燃說離不開他,他又何嘗不是離不開蘇燃。
此時天地靜悄悄的,隻剩下他們兩個人的呼吸和心跳。沒有人看到這幅畫面會連想起剛才差點發生一起慘案。
這麼摟了一會兒後,駱予安在蘇燃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說:“睡吧。”
蘇燃點點頭,閉上眼睛。他聞到駱予安身上的墨蘭香就倍感安心,感受到駱予安的體溫就全身淌過暖流,舒服極了,索性不再管什麼“前塵往事”。
——如果駱予安想說的話,肯定會說,如果不想說的話……管它呢!反正發生什麼都不耽誤我喜歡他!
……
又過了片刻,駱予安發現懷裡的人主動鑽出去,在背包裡丁鈴咣啷不知翻找些什麼東西。他心裡空落落好似缺了一塊,于是掀起眼皮不滿道:“在找什麼?”
“潤膚霜!我洗完臉忘了擦,不然明天早上臉該起皮了!”蘇燃開始注重保養了,突然就開始注重了,“等我抹完,你還要繼續抱着我睡,聽到沒有!”
駱予安不情不願點點頭,内心莫名其妙有點爽。
·
翌日,山路緊急搶修完畢,駱予安的人趕到,三輛車,十位保镖,陣仗不比昨天的直升機小。
他們送來了專業工具,其中兩人留下來協助駕駛員檢修飛機,其餘人護送駱予安和蘇燃回京都,還有押送昨天那個入室行兇犯。
駱予安離開前給村子捐了一大筆錢,以示感謝。
村支書拉着他的手熱淚盈眶,讓全村的人都來給他們送行。
秋末冬初的天空十分高遠。蘇燃趴在後車窗前,看着住過一晚的村莊漸漸變成一個小點,人們都消失不見,腦子裡突然蹦出為數不多的初中課文——桃花源記!
然後突然意識到,他丫的!12月了!我要補考了!
但我還啥都不會呢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