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熾眸色一冷,剛要開口,主辦方的負責人卻突然走過來,熱情地拍了拍蕭寒的肩:“蕭總,正好!李教授想跟您探讨下AA伴侶的基因适配性研究……”
蕭寒笑容不變,目光卻仍鎖在晏熾臉上:“稍等,我和晏醫生還有話要說。”
晏銳冷笑,直接轉身:“沒興趣。”
蕭寒也不惱,隻是在他身後悠悠道:“晏醫生,逃避解決不了問題。”
晏熾腳步一頓,頭也不回地丢下一句:“蕭總,自作多情是病,得治。”
全場寂靜一瞬,随即爆發出一陣善意的笑聲。蕭寒看着晏熾離去的背影,眼底閃過一絲無奈的笑意,喃喃道:
“是啊,病得不輕……隻有你能治。”
晏熾在香槟塔旁,他修長的手指輕撫杯沿,目光卻不自覺地再次追随着會場另一端的蕭寒。嘴上不想理人,眼睛卻很誠實,晏熾又在心裡狠狠地唾棄了自己一次。
"晏醫生對HC生物的研究很感興趣?"醫學會的劉主任突然出現,順着他的視線望去,"蕭總這次帶來的數據确實驚人。"
晏熾指尖一頓,香槟泛起細微漣漪:"是 ,他總是這麼優秀。"
"哦?"低沉嗓音在身後響起,蕭寒不知何時已站在他身後,手中紅酒杯映着他似笑非笑的眼睛,"晏醫生對我的研究感興趣?"
蕭寒說完嘴角微勾,他就知道這人總是口是心非。
“沒興趣。”
劉主任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一臉茫然,隻能挪步走開了。
晚宴臨近尾聲,香槟塔的水晶杯盞已空了大半。那人正被幾位學者圍着,一杯接一杯地喝着紅酒,領帶微微松開,露出鎖骨處的一小片肌膚。
晏熾皺了皺眉,蕭寒的酒量他不知道,但喝這麼多肯定對身體不好。
果然,沒過多久,蕭寒的腳步就開始虛浮。他婉拒了旁人的攙扶,搖搖晃晃地朝晏熾走來,眼神迷蒙,卻帶着固執的專注。
"晏醫生……"蕭寒的聲音有些啞,帶着微醺的慵懶,"送我回家,好不好?"
晏熾冷着臉:"找代駕。"
"不要代駕。"蕭寒忽然湊近,溫熱的呼吸帶着紅酒的醇香拂過晏熾的耳畔,"就要你。"
晏熾猛地後退一步,卻見蕭寒身形一晃,差點栽倒。他下意識伸手扶住對方的腰,掌心觸到一片灼熱的體溫。
"你喝多了。"晏熾咬牙。
蕭寒借機将重量壓在他身上,下巴抵着他的肩膀,悶聲笑道:"嗯,多了……所以,你得負責。"
周圍投來暧昧的目光,晏熾耳根發燙,一把拽住蕭寒的手腕往外走:"閉嘴,再說話就把你扔路邊。"
夜風微涼。
蕭寒靠在出租車後座上,半阖着眼,車窗外的霓虹燈光在他臉上流轉。他的領口散亂,後頸的疤痕在昏暗的車廂内若隐若現。
"為什麼會有那道疤?"晏熾突然問。
蕭寒沉默了一會兒,輕笑:"和你一樣……易感期的時候,抓的。"
晏熾握着手機的手指收緊,骨節泛白。
"晏熾,"蕭寒的聲音很輕,卻字字清晰,"這七年,我每一天都在想……如果當初再勇敢一點,再堅持反抗,是不是就不會失去你?"
車廂内一片寂靜,隻有導航機械的女聲提示着下一個轉彎。
晏熾沒有回答,隻是握着手機的手悄然放慢。
蕭寒側過頭,看着晏熾緊繃的側臉,低聲道:"我領養小晞,是因為他的眼睛……很像你。"
"……閉嘴,醉鬼。"
"沒醉,"蕭寒笑着閉上眼,"隻是……終于敢說真話了。"
車子最終停在晏熾的公寓樓下。晏熾轉頭,卻發現蕭寒已經睡着了,眉頭微蹙,像是夢裡也在不安。
路燈透過車窗灑在他的臉上,溫柔得不可思議。
晏熾靜靜地看了一會兒,最終隻是輕歎一聲,伸手替他攏了攏散開的衣領。
"……蕭寒,你真是個混蛋。"
可偏偏,這個混蛋讓他恨了七年,也想了七年。
混蛋卻忽然說,"小晞他問我為什麼沒有媽媽。"手指撫上晏熾的領帶夾,"我說,我有全世界最好的Alpha,隻是……把他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