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幾年裡為了他的事業,為了他向上的路,背後打點的那些,姜楷儀都沒算。
她撇撇嘴,倒貼成她這樣的也少見。
“我回去一趟,跟林喬談談,你們照顧信之。”她拎起包,把打印好的離婚協議書帶着,快步往車庫去。
她知道林喬在家,早上看了家裡的監控,真是社會精英啊,老婆都要離婚了,還忙着在書房加班呢。
電話撥出去林喬立刻接起:“楷儀!”
“我現在回來,我們談談。”她說完挂了電話,那邊林喬一臉欣喜。
她想通了!
昨晚上他本來準備給姜叢昕打電話,又怕那邊還沒談好,思來想去還是打算今天直接上門問問。
剛剛才換好衣服準備出門,楷儀電話就來了,主動說要跟他談談。
看來丈人丈母娘教育過了,她認識到錯了。
林喬走進衛生間,把頭發重新梳了一遍,整理了一下衣領,發現T恤的領口有些皺,又折回房間換了一件新的。
新的,白色的,姜楷儀喜歡的。
大門打開,兩個人同步,一個往裡走,一個迎出去。
“楷儀你回來了!”
“信之呢?”
姜楷儀不回答,換了鞋走到他跟前,把手中的離婚協議書遞過去:“看看,沒問題就把字簽了。”
林喬一時沒反應過來,下意識接過,頂上離婚協議書幾個字刺了他的眼!
“你什麼意思!”
“我是不會簽的!”他心中騰起無名火,她不是回來和好的?!随即,三兩下把離婚協議書撕個粉碎。
姜楷儀看他失态暴怒,隻說了一句:“電腦裡有存檔,明天我會發到你的郵箱,也會給你郵寄一份。”
她說完要往衣帽間去,準備再順一些換洗衣服帶去芳甸。
林喬急急攔住她,阻擋在她跟前:“姜楷儀,你到現在還沒消氣嗎?”
“你瘋了嗎要離婚?”
“你究竟想幹什麼?你爸媽也由你這樣胡鬧?”
“閉嘴!”姜楷儀臉一沉,狠狠瞪他,“你有什麼資格提我爸媽?你大晚上去裝可憐,讓他們睡不好覺!”
“你說了什麼?你敢一五一十告訴他們你為了自己往上爬不顧你兒子的尊嚴嗎?”
“還問我為什麼要離婚?我為了什麼?我為了信之!”
“姜楷儀你不要這麼雙标!”林喬惱羞成怒,“你口口聲聲為了信之,卻隻讓我辭職,當初你怎麼不辭職?”
“我說了好幾遍讓你做全職太太,你答應了嗎?憑什麼讓我辭職?我賺多少錢,你一年工資才幾個錢?”
“你會不會算賬!”
啪!
姜楷儀擡手就給他一巴掌,林喬被她打蒙,沒想到她會動手,腳釘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姜楷儀逼近兩步:“你搞搞清楚,沒有我沒有我大哥,你能坐到今天這個位置?”
“林喬我告訴你,隻要我不答應,你賺的每一分錢我都能讓你吐出來!”
她惡狠狠瞪着他:“我雙标?”
“我為了信之請了多少次假?信之的作業和成長手冊你做過一次嗎?”
“他的課外興趣班你接送過幾次?”
“從小到大,你給他穿過幾次衣服幾次襪子?他穿幾碼的鞋?穿多大碼的衣服你知道嗎?”
“他在幼兒園跟哪個小朋友玩得最好,他最喜歡喝什麼口味的酸奶,你知道嗎?”
“你有什麼資格說我?”她奮力把林喬推到一邊,“滾吧你!”
衣服也不收了,疾步往門口去。
大門轟隆一聲關上,屋内歸于平靜,林喬跌坐在地上捂住了臉。人還是發懵,腦子裡全是姜楷儀的話,像一把刀把他切割成兩半。
她就是這樣看他的。
姜楷儀跑上車,氣得一巴掌拍在方向盤上。
瞎了眼,她真是瞎了眼!
剛剛就該多扇他兩巴掌,扇死他!
她郁悶的心情急需排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之後,立刻決定後天就出去旅遊。
眼不見為淨!
車子開出去,漫無目的,等她發現自己到了醫院附近,懊惱一聲,怎麼開到這裡來了。
路上有些堵,索性就慢慢随車流往前走。
陽光透過枝葉的縫隙照下來,她皺了皺眉,想起好久沒去看牛崇義了,馬上出去玩可能要走半個月二十來天,那就去看看吧。
她突然到訪,培培和筠筠不在家,許艾琴開的門,瞧見是她,哀苦的神色亮起來:“楷儀來了,快進來坐。”
“阿姨你好。”許艾琴瘦了不少,氣色也不太好,姜楷儀心下一緊,但沒問出口。她把手上的補品和水果遞給她,“我來得不巧,沒打擾你們吧?”
“當然沒有,快坐下喝杯茶。”許艾琴手在圍裙上擦了擦,“崇義睡回籠覺呢,今天你就留在這吃午飯,可不許推辭。”
“好。”她小着聲,怕吵醒牛崇義。
不過牛崇義睡得淺,聽見她的聲音就起來了。
他從房間裡走出來,有些背光,楷儀看見了他的臉,瘦,黑黃。但是精神還不錯。
“楷儀怎麼來了?”她走上去扶着牛崇義過來坐,牛崇義擺擺手,“不礙事,我能走。”
說話音量也挺大,不像沒力氣的。
姜楷儀放了心,笑嘻嘻說:“我好久沒來看你了,今天有空,就來看看你和阿姨。”
她不問他身體如何,不問他治療如何,隻揀日常的事說,客廳裡充斥着歡聲笑語。
最後信之給她打電話,要午睡了媽媽還是沒回來,信之鬧着要找她,塗畫哄不住,姜楷儀才不舍地離開。
牛崇義和許艾琴一直把她送到單元樓下,她勸不動,想想牛崇義有力氣走路是好事,他開心就好,便随他去了。
“慢點開車。”
“好的,快上去吧叔叔阿姨,外邊熱。”
“知道了,開車注意安全。”牛崇義揮揮手,“下回把孩子一起帶過來。”
“好。”